“夫人，您為何遂了她的願呢？我們府中又不缺做粗活的下人。”寄春攙著如玉。
“我是事事都在遂著她的願，看老爺回來後怎麼說。”如玉抬手擷起一朵桃花，狠狠地揉碎在掌心。
“老爺什麼時候能回來？”寄春隨口問道。
如玉斜了一眼寄春，忽地想起筠郎要納如笛之前，自己曾向筠郎提起過收寄春做偏房的事宜，怎奈筠郎百般推脫。難道這個丫頭聽了誰嚼的舌根，入了心去？
如玉輕描淡寫道：“此去昆格山少則半月，多則月餘。我們都有得熬呢。恐怕子陌回來後老爺才會回來。家裏頂事的男丁一個盡無，我們還是去看看子襄吧。”
如玉有幾日未見子襄了，每日都是中曼在跟前喋喋不休地講她的子襄哥哥，今日讀的何書，又做得何畫，她送給子襄哥哥什麼，子襄又送給她什麼。如玉看得兩個小兒女如此，心下也甚是歡喜。
有一日寄秋還曾說來：“夫人，如今小姐已到及笄之年，不如回頭等老爺回來就把小姐跟子襄少爺的婚事定了吧。”
子襄自幼是自己撫養，性格秉性最為穩重得體，又文武全才，無父無母。中曼嫁於他，自是不會受任何委屈，南宮家又實實在在多了一個兒子。況且子襄又是中曼最中意的人。如玉想到此處，也不禁頻頻點頭。
“寄春，你看等老爺回來後，我就提中曼子襄的婚事如何？”
“夫人考慮的是。”寄春看著沿路滿樹的桃花，想著男婚女嫁的喜慶風光，不禁也笑容滿麵。
“寄春，你年長寄秋幾歲。等中曼出嫁了，我也找個好人家先把你嫁出去。你可喜歡？”
不料寄春猛然拉住如玉的衣衫就跪了下去，滿臉通紅道：“寄春自小就服侍小姐，後又跟著小姐來到南宮府，寄春不願嫁為人婦，隻
想永遠服侍小姐。”
“起來吧，好好說話便可，你這是為何？”如玉看著淚眼朦朧的寄春，也是沒了主意。
未到淩雲閣就聽見了中曼的嬌笑聲聲：
“子襄哥哥，你快抬手夠夠那條楓枝兒。”
“不用夠了，我這條殘臂能夠得著。還是你趕快回去吧，省得師母惦念。”子襄晃著那條胳膊在院中走來走去。
“母親這會兒去葉蓁苑了，就是我姑母以前住的地方。說是收拾了等息妹妹來了長住呢。”中曼看著那根楓枝兒出神。
“多了一個妹妹，你可有伴了，就不用整日纏著我了。”
中曼並不搭理子襄，依舊自顧自地想著自己的心思。如玉輕輕地對寄春擺擺手，主仆兩人默默地回頭就朝翠熙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