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現在單身嗎？”鍾芷卉忽然緊張地問。
“哦？”李健愕然。
“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很唐突，失散多年剛聯係上就這麼冒昧，隻是，我想確認一下，怕待會要說的話無意冒犯了。”
鍾芷卉慌忙解釋，卻發現越說越亂。
“是這樣的，劉川和杜小美準備在聖誕前夕舉行婚禮，你若回國參加婚禮，他們一定很開心的，這是和大家重聚的好機會。”
“啊？他們倆在一起了，哈哈，太好了，真是沒想到！眨眼就七年了，我也好想大家。”李健難掩激動地說。
“是的，他們讀大學時就在一起了，我們幾個人裏麵，他們應該是最快結婚的吧。”
“你剛才問我是否單身，和他們婚禮有關係嗎？”李健忽然想起剛才鍾芷卉欲言又止的語氣。
“哦，我是想告訴你，程遙迦會做伴娘，她也會出席的。”
聽到這個名字，李健握著話筒的手竟有點顫抖。
她還好嗎？
當年移居香港又隨媽媽遠嫁重洋來到美國，仿佛就此告別了自己的前半生。那個像兔子般可愛又頑皮的女生，卻從沒有在心裏抹去痕跡。
多少次午夜夢回，自己還是坐在第二排後座，聽著窗外的蟬聲，望向第三排前方的她，老師的粉筆在黑板上書寫著，不知道在上什麼課，自己眼裏卻隻有她的背影……
此刻，隨著這通電話，心裏所有的惦念、回憶、盼望瞬間複蘇了。
“喂？李健？”
“哦，我在。”
“她，一直還在等你。我沒見過比她還執著的女生。我希望一切還來得及，如果無意冒犯了，你不要見怪。”
鍾芷卉心裏祈禱，希望不要天意弄人。
電話那頭卻沉默了。她心裏一沉。
良久，才聽到李健歎了口氣，說：“我心裏一直有人。”
鍾芷卉心裏升起失望，世事難料。
李健繼續說：“這麼多年，她從沒有讓我的心自由過。終於不用等到十年了，是時候要償還予她了。”
鍾芷卉越聽越糊塗，李健想說什麼？
“我會回國參加婚禮的，給劉川電話我。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們，為了重聚這一天，我已等了七年了。謝謝你找到我，芷卉。”
“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鍾芷卉心裏有種釋然的感覺，忽然輕鬆了不少。
李健拿到劉川的電話號碼，沒有等待，馬上就打過去了，當電話接通的時候，他忽然有種近鄉情更怯的忐忑。
“胖子，我是李健。”
劉川正在睡眼惺忪，聽到李健的聲音，恍如隔世，竟無語凝噎。
他忽然大吼了一聲，“你si去哪裏了，知道我們找你找得多苦嗎！”
那樣激動的聲音，似乎要把壓抑在心裏多年的不解、鬱悶和想念，一泄了之。
“嗯……”李健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劉川熱淚盈眶，“你終於肯找我了！”
李健心裏一暖，“我來遲了。”
“胖子，陪我瘋狂一次。”
似曾相識的話語。劉川想起李健離開前，兩人一起看電影吃牛雜那天的情景。
他意會地回應：“更瘋狂本座都能接受。”
李健忍不住熱淚盈眶，這種兄弟情誼，非年月不能驗證，縱隔多年，仍能一笑“泯恩仇”，仿佛大家從沒有分開過。
“當年有些事還沒來得及做，這次我要全力以赴。你的婚禮我一定會來，不過你要替我先保守秘密。”
“沒問題，任敵人威迫利誘絕不鬆口！”
“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小美我也不說，你放心吧，絕對不走漏一絲風聲。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要借你婚禮的舞台，做一件我想象過無數次卻苦無機會做的事……”
當劉川聽了李健的計劃後，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你們的故事真是讓我感動，冤孽啊冤孽啊，不是，是猿糞啊、猿糞啊。我全力支持你！不過，就要為難女俠再忍一段時間了，你小子有福氣，她真的等了你好多年。”
“我欠她的太多了……”李健痛惜地說，“隻希望從現在開始，能讓我好好補償她。但願上天能給我機會。”
“勿忘初心，方得始終。我忽然想起當年言老師的話。”劉川感慨道。
李健想起那年在月光下的相遇，喃喃道：“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