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衙役們徹底靜了下來後,徐秋澗才開口道:“帶原告和被告上堂!”
隻見公堂一側的一個黃臉大漢大步上前,徐秋澗對他並不熟悉,但也聽羅師爺提到過,說衙門的捕頭長得甚是高大,臉上還有一道驚人的刀傷,是曾經抓山賊是留下來的,似乎名叫什麼雷彪。而這大漢相貌與他十分吻合,想必就是雷彪雷捕頭了。
雷彪直接大步走出公堂,在外麵圍觀的人群中帶進來兩人,這兩人,一人身材矮小,微微發胖,穿著跟普通老百姓的粗布麻衣,應該是一般平民百姓,另一個則要穿著稍微華麗一些,想必是商家人士。
羅師爺在一旁輕咳,低頭在徐秋澗耳邊低聲介紹了一陣,說那個子矮小之人是縣裏的一個屠夫,名叫趙二旦,在城裏做賣豬肉的小本生意。而那衣著華麗中年男子,名叫唐賈商,算得上是個土財主。
屠夫趙二旦不知是害怕,還是緊張,顫顫巍巍的走到公堂正中,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口中道:“草民草民趙二旦拜見大老爺!”腦袋也順勢貼在了地上。
那唐賈商倒還算沉著,有恃無恐的跪在地上,口中朗朗有詞道:“小民唐賈商拜見大人!”
說實話徐秋澗並不喜歡唐賈商的表現,雖然從容鎮定並沒錯,但這家夥也太過頭了吧!竟然還有一絲絲的傲慢在內。悄悄問了問身旁的羅師爺這唐賈商是不是有什麼後台,羅師爺貼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卻讓他哭笑不得,原來這唐賈商是曾經來拜訪過他的那位唐員外的親侄子,怪不得見到他沒一絲緊張,反而還有一絲得意。他媽的,這家夥狗仗人勢,居然在自己麵前擺威風。雖然心裏不爽,但也未表露在臉上。
徐秋澗憋了他二人一眼,道:“你二人所為何事?要鬧上公堂啊!”
那趙二旦見大老爺問話,正要回答,但被唐賈商先搶了一步,答道:“回稟大人,是小民狀告這賊人屠夫偷竊我家至寶翡翠玉觀音!”
徐秋澗眉頭一挑,這古代老百姓間,雞鳴狗盜的事情的確不少,若是莊莊都要他親自審問,那還不累死他,當然今天是他第一次審案,無論案件的大小他都必須一一處理,不然搞砸了,自己這縣老爺恐怕就民心無存了。
頓了頓,又道:“你且將事情簡單的說一下!”
唐賈商點頭稱是,道:“前幾日小民家的家傳之物翡翠玉觀音不慎失竊,小民便派人四處去查找,結果小民的家丁竟然在這趙二旦的家裏發現了這尊玉觀音,小民當即就上門取討要,沒想到這趙二旦不但不給小民,反而還將小民亂棍打了出來。所以小民就隻有請大人為小民主持公道了!”說著又給徐秋澗磕頭。
“我大明玉質觀音甚多,難免有的會很相似的,怎麼你就那麼確定趙二蛋家的那尊玉觀音就是你家的呢?”徐秋澗淡淡道。
“不會錯的,那觀音是小民的傳家之物,怎會不識得?”唐賈商連忙道。
“片麵之詞,本官實難相信,可否還有其他證人?”徐秋澗問道。
“回大人,小民的管家杜衝可以作證,當時他也在場,他也看見了那玉觀音,不信大人可以傳他上堂問問便是!”唐賈商答道。
徐秋澗依了他的意思,叫衙役將杜衝帶了上來,杜衝是個幹經瘦骨的中年人,來到唐賈商的身側,雙腿一軟,低頭跪在地上。
“杜衝,你家老爺說你也見到了趙二旦家的玉觀音,你可看清,那玉觀音確是你家老爺之物?”徐秋襇直截了當的問道。
“回大人,沒錯,小民看清了,那玉觀音的確是我家老爺之物,肯定是被這趙二旦偷去的。”杜衝想也沒想的滿口稱是。
“哦!你就如此肯定?”徐秋澗死死的瞪著杜衝。杜衝被看的心裏一陣發毛。又緩緩點了點頭稱是。
徐秋澗又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趙二旦,問道:“趙屠夫,這唐賈商狀告你偷取他家寶物,已有人證,你還有何話說?”
趙二旦身子一顫,剛才聽唐賈商說的起勁,他很想立刻反駁的,但又怕被掌嘴,衙門的大老爺很是忌諱途中插話的。此時一聽,嚇得不輕,身體如篩糠一般,不停磕頭道:“冤枉啊!大人,這唐賈商純粹是血口噴人,那玉觀音本就是我趙家之物,分明是這唐賈商想謀取我家寶物,才故意汙蔑草民的,請大人明察啊!”
“你說那玉觀音是你家之物,可有證據?”
“證據?……”趙二旦本就嚇得惶恐不安,一聽問他證據,卻一時說不上來,頓時語結,又連忙一個勁的大呼冤枉!
“哈哈,大人,這趙二旦答不上來,分明就是做賊心虛,還請大人明斷,將這趙二旦治罪!”唐賈商臉上樂開了花。大聲搶話道。
徐秋澗心裏一樂,要知道,古時候一般公堂之上不得搶話回答,要不然會以咆哮公堂論處的。這狗日的唐賈商剛才就已經讓他憋足了一肚子氣,現在自己終於露出馬腳了,得給他個咆哮公堂之罪,好好治治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