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從不知也不問殷郝為何會置身於東落寺,然景媯就是知道,他如此做定有他的原由,就像他從不曾問她為何獨獨留在文卷府一樣,他們都彼此寬解。
隻是不知道這個葛先知是何人?
景媯細思著,想起從前在東落寺時聽聞殷郝說寺旁有座東菱書苑,隻是書苑中人她一概不熟……
“景尹,外頭有位玉姑娘要見您。”一道甜醇嗓音響起,是業苑裏服侍她與念昔的宮娥之一--衛姝。
“是誰?”景媯隨口問著,人已起了身,玉姑娘,莫不是玉芹?
果然不出所料,當玉芹一臉欣悅迎上前來時,聲已先出,“景媯,是我!”
“你如何會在宮裏?”景媯問出話,當即也就大概猜到了原由。
玉芹回道,“是管事說服重宮尹才讓我進來的,說是頂替陳書庭女倌一職,入宮之前,管事就囑著我來看看你,你這些時日在宮中,過得可好?”玉芹是文卷府裏工作了許多年的‘老人’了,能力自是不在景媯之下,邵嫄讓她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點點頭,看玉芹還穿著在文卷府時的衣服,顯然她是一入了宮便趕來業苑了,隻問,“可還有他人與你一起?”
“有,季子與我一同來的,不過說是忘了取印泥版,這會兒正與宮尹商議如何回去取了再來!這丫頭,行事總是這麼丟三落四,一點兒也不嚴謹!……”季子即季薑,雖是玉芹的外甥女,二人年紀卻相當。
景媯聞言不知哪來的心思,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季子這會兒可走了?”
“估計還未,怎麼了,你有事要交代她麼?”玉芹可謂冰雪聰明。
“是,給管事捎些傣銀。煩請你帶我去見她。”見到玉芹點頭,景媯當即起了身在閨房案櫃子上取來前日裏邱甥交予她的當月傣銀,自衣櫥間取出絹帕,包好,轉身走向玉芹。
邵嫄老年未婚,卻是一個極有菩薩心的人,文卷府地處郊村,附近村民裏裏外外不下數十萬,認識邵嫄的人卻有七八萬之多。都說城東文卷府裏有位活菩薩,專門救濟就近沒有父母的孤兒寡弱,也因此,邵嫄幾乎耗盡了畢生心血,生活節儉,老來還偶有疾病,卻時時想著多濟一餐多救一人!
“還是你有心,也不枉管事這麼多年一直疼惜著你與景嫀!走,這會兒該還未出宮,我領你去見她!”玉芹說著,顯得有些激動。
翌日午膳剛過,景媯便回了業苑,倚於庭廓凳上側身而坐的身子微微向前傾著。前方是庭院角門,前日她與季子見了一麵,不久之後玉芹便托人說今日要來見她。
烈日驕陽,午後的回廓裏,有風拂過,皆是一片燥熱,不遠處偶有蟬鳴傳來,斷斷續續。廓前十丈開外,是一個人工水池,有荷葉田田,其間不期然有蓮蕊立於其間,萬綠叢中一點紅,但卻還沒有開出花朵來。
不知靜了多久,當身側有腳步聲拂地,景媯猛地轉身,卻在見到來人時,身下腳步立時頓住,伏地,行禮,“叩見君上!”
楊玦望向她目光所及之處,一臉不以為然,半晌才啟唇道,“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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