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責而不罰(2 / 2)

“範史官為楊國立了頭等大功,勳爵不下良田萬頃,祿萬擔,金千鎰!”頓了頓,才說,“此女屈屈一介賤民,十個她,亦不值這個價!”

眾人愕然,君上語出,未免言重得不平常了些,平日的他,不似這樣階級分明的人。

陸洵與李子晟互望一眼,想那日,在政掖庭,此女匍匐於地,長跪不起,定然這其間是有什麼淵源,在他二人看來,不外乎此女倌做了錯事,君上方以此罰她,全然不知,其間另有乾坤。

念昔止住了笑,儼然也感覺出了殿內突然沉寂的氣氛,朝對麵的公子紀望去一眼,隻聽殿中的陸洵大人出聲道,“君上曾說我朝舊時卷宗有紕漏,可否賜陸洵翻閱一二,與群賢探之,若有漏處,當及時補齊,仿後人校尤!”

“嗯,把舊時的卷宗都拿上來。”仿若無視眾人霎時沉寂下來的氣息,楊玦朝景媯晲過去一眼,全然冷絕淩厲。

公子紀不知看出了什麼,隻與念昔對望一眼,雙雙往藏卷宗的架子後邊行去,在他二人的協助下,景媯如實將這幾日與邱甥整理好的舊卷宗分門別類置於各位大人案幾上,末了補道,“這些隻是其中一部分,另外還有許多。”

“紕漏出在何處,你可看過?”楊玦出聲問。

“奴婢看過,但不知紕漏在何處。”明顯的責難於她,若她說知道,豈不是犯了冒犯先皇之罪,要知道,這些舊時卷宗,大多出自先皇之手,即使有錯,也不該是由她這等臣民說出來的;若她說不知,則犯了執事不周之罪,相較兩者,景媯知道輕重。

“既不知,你如何從數以萬計的舊卷宗中擇出這些?可是應付於寡人?”楊玦把玩著手中一冊重新封印過的卷冊,悠悠然詢問。

“奴婢知罪。”伏於地,默然叩首。

“何罪之有?”楊玦嘴角不自覺浮上一抹譏笑,範天氏等人望著,竟有些毛骨悚然,不禁為黑石地上那抹瘦削身影感到擔憂。

“奴婢罪在於,壞了君上愉悅心誌。”換言之,她此刻並無實在的過錯,隻是因為壞了君上的心情而遭愛牽怒而已。

眾人聞言,不禁屏足了氣息,此女倌膽量不小!

正待大夥兒尋思著君上會如何罰她時,卻聽首位上的人突地笑了,聲音悶悶地,了解他的人皆猜不出他是何情緒,“起吧!”末了,還補一句,“真有你的!”

圍觀之人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其中以李子晟和陸洵最甚,君上此事的處理方式實則稀奇,完全不似以往懲罰有過之人,而景媯的神態也令他們吃驚,自終自終,她臉上,除了淡漠,便是毫無表情。

如此亦能美若天仙,若是再有一顰一笑,不知會是如何地驚豔於世人,範天氏不禁暗歎,此時他的腦海裏已經默默下了判定,齊國眾皇女跟眼前的女子放在一起,又當是有萬般不足了!

景媯在眾人各懷心思探試的目光中,淡然抽身,掩在卷宗架後的念昔早已看得癡呆,見到景媯安然歸來,不禁重重地舒了口氣,抱以溫暖一笑。

自此次君上對某人‘責而不罰’的事件在宮廷縫隙間傳開以後,素來賞罰分明甚至說嚴厲的君上形象開始有了些許動搖,有人開始刻意質疑,是不是隻要有美色,即使對著君王犯了錯也會是不同於常人的後果呢?然這樣的疑慮不久之後就全數被扼殺在了搖籃裏,因為有人將它證實了,並且答案是:否定的!

事件具體過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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