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晴將身體靠在床墊上,看著申屠文娜:“你從來沒有對我感興趣過,我一直都很擔心。所以今天,我很高興。”
申屠文娜聽著,突然有一絲惱火。她不知道袁晴為什麼說這些,至少她感到自己不喜歡袁晴用長者的語氣這樣說話。
袁晴看到申屠文娜略微皺了皺眉,停下了在說的話。
“後來我吃了那小男孩的肉。”袁晴突然開始了講述,“因為他把肉分到了我們家。他是我的舅舅。”
申屠文娜胸口窒息起來,惡心的感覺從胃一直傳送到她口腔的牙床。
袁晴看著申屠文娜:“你會不舒服的。還是不要聽了吧。”
申屠文娜沒有說話,仍然看著她。
袁晴無奈地癟了癟嘴:“文娜,你好歹給我點反應。”
她還是要聽。
“好吧。後麵我講得簡單點。被殺的是我的一個玩伴,那時候大家都很窮。那個男人在解放前是國民黨的廚師,他或許是對人肉感興趣,所以殺了他煮了來吃。我很怕他,所以當他把肉放在我的碗裏的時候。”袁晴的眼神有點閃爍,“我吃了。故事就是這樣。”
申屠文娜想象不出當自己對著一盤明知是自己認識的人的人肉卻一定要吞咽下去的時候會是什麼感受。她不能想象當盧佳和李媛媛被人剁成肉塊的時候自己會是什麼反應。
我會殺了他。對,我會殺了他!申屠文娜突然一顫。
她轉頭看著準備重新躺下的袁晴:“後來呢。你殺了他嗎?”
袁晴顯然一驚,對著申屠文娜看了很久才張口:“是的,我殺了他。因為我沒有辦法看著一個殺了別人的人活在我的身邊。”
申屠文娜笑了笑:“不是你的錯。要是我,我也會殺了他的。”
不過那是因為他傷害了我重要的人。不過結果都一樣。
袁晴感激地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申屠文娜的頭,然後躺下了。這一天,她們一直睡到了早上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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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文娜靠在圖書館的房頂的圍欄上,看著身邊那個笑得溫柔燦爛的女孩子。時間是下午六點半,夕陽西下。申屠文娜見不得光,便穿了輕便的帶帽子的外套,背對著陽光坐著。陽光在她身後熟練地拉著長長的影子。
如果計劃沒有改變,那麼此時,她應該是屏住呼吸以生死搏鬥。可是計劃改變了。早上十點的時候,申屠文娜從睡夢中被吵醒,看到袁晴指了指她身邊的電話。
我竟然睡得那麼熟!
那是從來都沒有在申屠文娜身上發生過的事情。
申屠文娜接起電話的時候,袁晴念著短咒隱藏著自己的氣息——那是那裏統一的規定,如果沒有經過批準,那麼兩個同“部門”的人員是不得同宿的,否則……
還沒有否則,因為還沒有人嚐試違背過。
有時候申屠文娜感到很困惑,雖然袁晴執意要進駐她將讓她略感不適,但她確實好奇為什麼連同“朋友”之間,也是不能同住。申屠文娜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遵從那個“規定”,但是袁晴的行為似乎讓她覺得“違背了這個規定”才是理所當然——所以她沒有足夠的反應力作出反對。
電話是組長打來的,他說,大事不好了,第六個人在今天早上被人殺了。
申屠文娜“恩”了一聲,沒有作出其他任何的反應。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她隻是平靜地想。
組長似乎對申屠文娜沒有回答的應答有點吃驚,可是不久就反應過來——申屠文娜的怪異總是在日常中有跡可尋。
“你快點和袁晴一起過來。”
“好的。”電話是申屠文娜主動掛的。或許組長還有話要說,不過她不喜歡電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