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悠悠抿了抿唇,她不知道李國公夫人有什麼舊疾,李國公夫人是真的犯病了還是假的,她更不知道,唯一能確定的是李忘生急了,“娘在休息,等等咱們再過來吧。”
李忘生點了點頭,吩咐喜鵲,“太夫人醒了差人告訴我。”
喜鵲應喏。
李忘生鬆開樂悠悠的手,樂悠悠眼睛一沉,手紅腫一片,歎了口氣,匆匆忙忙跟上李忘生的步伐。
房裏,李國公夫人歪在美人榻上,沒有一絲的病態,身邊放著一碗散著熱氣的湯藥,“倒了。”
喜鵲麵色平靜的端起湯藥,轉身倒進痰盂裏。
“過半個時辰,差人去告訴二少爺,我醒了。”說完,李國公夫人繼續剝荔枝吃。
喜鵲垂首站在一旁。
喜枝從外邊回來,手裏拎著幾包藥,進來後給了喜鵲,喜鵲拿到灶房去煮了,敗火的中藥吃多了,對身體無害,回來的路上看看時辰,直接去找李忘生。
李忘生冷著臉,一言不發坐在床邊,手裏拿著《兵法》,半天沒有翻一頁。
樂悠悠抿著唇坐在窗欞旁,李忘生還是生氣了,她不會在李忘生生氣的時候,去觸李忘生的黴頭。
“二少爺?”喜鵲端著新煮的敗火湯藥,小心翼翼的走進來。
李忘生放下書,翻身下床,“鴛鴦,跟我一起去夫人房裏。”
樂悠悠心下一沉,眼睛發澀,站起來準備跟在李忘生身後去李國公夫人那裏。
李忘生走了幾步頓足,頭也沒回冷聲道:“你在房裏呆著,免得惹娘生氣。”
樂悠悠怔了怔,眼睛更澀了。
鴛鴦嘴角悄然一勾。
房門關上了。
樂悠悠的視線被擋在了房門內,半晌她才回神。
連翹喃喃不知該如何開口。
樂悠悠長歎一聲,苦笑著對連翹道:“我躺一會兒。”說著徑自走到耳房,靠在炕頭上,合上了雙眼。
*
李忘生邁開大步,鴛鴦小碎步跟著,路過垂花門,李忘生的步子慢了下來,詢問鴛鴦,“二少夫人為何惹夫人生氣?”
鴛鴦沉思起來,李忘生不急,幹脆停下腳步等鴛鴦沉思後,告訴他,“有小廝聽了消息,說二少夫人……”她吞吞吐吐說不出來。
李忘生厲聲道:“說什麼?這裏有我,你怕什麼?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鴛鴦深吸一口氣,沉吟道:“外邊的人都說二少夫人回門打了樂二夫人,都在看李國公府的笑話。夫人說了二少夫人幾句,就……”
原來是因為那件事,李忘生蹙眉,臉色鐵青,樂悠悠在他麵前像模像樣的,背後竟然把李國公夫人氣得舊病複發,實屬可惡!
李忘生冷哼一聲,拂袖繼續往李國公夫人房門走去,絲毫沒有注意到鴛鴦嘴角的笑意。
到了李國公夫人的房裏,李忘年和王氏分別坐在李國公夫人的左右兩邊,李國公夫人麵色發白,病怏怏的歪在床上,見李忘生進來,王氏站了起來給李忘生讓了個位置出來,李忘生薄唇抿成一條縫,王氏的眼眶微紅。
李忘生輕聲喚李國公夫人,“娘,身子哪裏還不舒服?”
李國公夫人搖搖頭,落下淚來。
李忘生的心一下就緊了,“娘……”
王氏哽咽起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娘說的……”
“大嫂,”李忘生艱難的咽了口吐沫,“怎麼能是你的錯?”他再回頭看李國公夫人,“娘,我這就讓悠悠過來給您賠不是,您別氣了啊。”
李國公夫人點了點頭。
李忘年眼尖看到痰盂裏的湯藥,忍不住喊了一聲,“娘,你要按時吃藥,再生氣也不能把藥倒了。”
李忘生順著李忘年的目光看過去,痰盂裏全是湯藥,眼裏滿是沉痛。
李國公夫人歎了口氣,擦幹眼淚,苦笑道:“不是倒了的,是喜鵲不小心打了藥碗。”
“娘……”李忘生自愧不已,李國公夫人氣得打翻了藥碗,又犯了舊疾,還要忍著,他怎麼看得過去?樂悠悠的脾氣他是知道的,李國公府也隻有樂悠悠能把李國公夫人氣得病倒了,眼裏閃過厲色,“鴛鴦,你去把二少夫人叫過來!”
鴛鴦目光流轉。
等鴛鴦去找樂悠悠時,樂悠悠小眯了一會兒正好醒來,帶上連翹,留下鴛鴦,樂悠悠邁開步子去李國公夫人房裏。
看似輕盈的步子,落地聲卻異常沉重。
嗬,一進李國公夫人房裏,除了李國公,人全到齊了,是準備開她的批鬥大會了嗎?
李忘生冷聲道:“還不過來給娘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