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元節,太夫人發了病,倒不是什麼大病,一覺醒來染了風寒。
樂悠悠初嫁到李國公府,樂天派本想瞞著樂悠悠的,樂悠悠卻不知道從哪裏得來了消息,想回去看望太夫人,她抬眼看李忘生,眉目間柔得能擰出水來。
李忘生穿戴整齊,拍拍樂悠悠的臉頰,沉聲道:“你想去看望太夫人不是不可,要先過問娘。”
樂悠悠點頭,給李忘生整理衣褶,“我曉得。”
李忘生走到門口,折回來,歎了口氣,“你等我下朝回來,我和你一起去見娘。”
樂悠悠笑著送李忘生上了馬車。
連翹抿著嘴笑,樂悠悠瞪了連翹一眼。
李忘生目前來說,對樂悠悠是不錯的,李忘生知道她記掛太夫人,如果她去找李國公夫人說要回將軍府,李國公夫人未必同意,盡管李忘生不是很喜歡將軍府,為了她能回去,願意陪著她。
照例去給李國公夫人請安,樂悠悠隻字未提說要回將軍府。
請過安,樂悠悠起身告辭。
李國公夫人笑道:“既然來了,就多坐一會兒,你大嫂還沒過來呢。”
樂悠悠聽著不舒服,李國公夫人毫不掩飾的表明喜歡王氏,她不能說什麼,笑了笑,重新坐了下來。
付媽媽端了一盤點心出來,笑容可掬,放在樂悠悠旁邊的小茶幾上,樂悠悠看了一眼,不作聲。
李國公夫人端詳樂悠悠波瀾不驚的神色,微微笑道:“吃吧。”
樂悠悠聞言拿起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小口,入口即化,桂花香在齒間流連,“味道不錯。”
李國公夫人點點頭,別看她笑容和藹,可是在她的眼裏,樂悠悠看不到真情實意。
出嫁的那天,樂悠悠舍棄了所有的勁裝,披肩的長發綰成了髻,不能和以前一樣隨意了。
李國公夫人早聽說樂悠悠的品性,從她進門到現在,讓李國公夫人說不出一個錯來,到底她是如同聖旨所言“端莊賢淑”還是市井所言“不知廉恥”?
樂悠悠象征了吃了兩口,就放下了,
李國公夫人抿了一口茶,看得出來樂悠悠在她麵前還有些拘謹,笑起來:“在府裏還習慣嗎?”
樂悠悠柔順的點頭,笑道:“娘對我這麼好,有什麼不習慣的。”
李國公夫人一聽,這才由衷的樂了,“瞧你這嘴甜的。有什麼不懂的隻管問你嫂嫂。”
“娘,您又在弟妹麵前說我的不是了?”王氏笑容滿麵從外邊走了進來。
“來來,”李國公夫人親昵的衝王氏招招手,讓王氏到她身邊坐下,半責備道:“今兒個怎麼來這麼晚?”
王氏有意無意的看了樂悠悠一眼。
李國公夫人臉色的笑容淡去,樂悠悠惹事了?
樂悠悠被看得莫名其妙,王氏既然來了,她這個陪聊也沒有用了吧,剛想起身回去,就聽到李國公夫人冰冷冷的聲音,“悠悠闖禍了?”
樂悠悠心裏冷哼一聲,她還不走了,倒是要看看王氏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捫心自問嫁到李國公府,她恪守本分,別說是穿勁裝梳馬尾了,她連說一句話都小心翼翼,掂量著怎麼措辭,她還闖禍了?
王氏苦笑著搖頭,“娘,您就別問了,有我在呢。”
這話越聽越刺耳,像是樂悠悠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來,李國公夫人的臉色自然不會好看了,冷聲道:“你將來時國公夫人,寬容是好事,但是若不讓悠悠知道她哪裏錯了,來日再犯怎麼辦?”
王氏臉色血色頓時褪去,惶恐的站起來跪在李國公夫人麵前,“是兒媳的錯。”
李國公夫人眉頭一緊,付媽媽趕忙去扶王氏起來,“夫人哪是怪罪您呢。”
王氏眼角濕潤起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李國公夫人心中一軟,歎了口氣,“不是你的錯,你跪什麼。”說著,厲眼掃在樂悠悠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說,還不跪下認錯?
付媽媽也看向樂悠悠,暗示樂悠悠給李國公夫人認錯。
樂悠悠嘴角掛了一抹冷笑,稍縱即逝,王氏為什麼看她不順眼?未來的國公夫人是王氏,又不是她樂悠悠!
王氏見樂悠悠不為所動,幹脆深吸一口氣,猶豫道:“悠悠回門的那天……聽說,聽說她把將軍府二夫人打了,現在滿城風雨,小廝找我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
李國公夫人柳眉豎了起來,聲音高了起來:“把將軍府的二夫人打了是什麼意思?”
王氏帶著哭泣,吸了兩下鼻子,“就,就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