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莫氏怔住了。
她這邊哭得昏天暗地,生怕哭得聲音不夠洪亮,眼淚不夠多,偷偷摸摸掐了大腿好幾下呢。
樂天淼和樂飛炎不稀罕見樂悠悠,幹脆窩在房裏沒有來。
樂飛炎半躺在床上,無聊逗著剛買來的畫眉鳥,眼睛一掃,瞧見窗欞外的秋荷,想起秋荷盈盈一握的柳腰,樂飛炎還逗什麼畫眉鳥,心裏一陣躁動,喊了秋荷進來。
秋荷麵目表情,樂飛炎也不嫌棄,拉下帳幔,遮住一抹春色。
樂悠悠拉住李佩蓉。
趙欣潔聲音提高了八度,喝道:“你已經身為人婦,怎麼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
太夫人在臥房裏長歎一聲,揉揉發疼的太陽穴,吩咐初夏:“把門關緊了,這殺豬的聲音我受不了。”
趙欣潔這一喊,書房裏的樂天派黑了臉。
樂天派強忍著,剛要開口和李忘生說話,那邊更大的一聲嚎叫傳了過來。
李忘生起身,淡淡道:“還是去看看吧。”不管怎麼說,趙欣潔是他名義上的嶽母。
樂飛宇很想壓住李忘生的肩膀,讓他不要去,趙欣潔的喊聲一浪高過一浪,還伴隨著莫氏驚天動地的抽泣聲。
李忘生冷漠的臉上,有隨時暴怒的跡象。
樂飛宇歎了口氣。
樂天派推開書房的門,信步走了出去。
到了正廳,樂天派的眼珠子差點掉到了地上。
莫氏坐在地上,哭成了淚人,再一看趙欣潔也是哭得梨花帶雨。
“這,這是怎麼了?”樂天派怔了怔,問樂悠悠。
樂悠悠答道:“我也不知道。”
趙欣潔哭喊道:“你怎麼不知道?你讓佩蓉故意踩你叔母,我說你幾句,你就惡言相向!”
人都是同情弱者,樂天派蹙眉看樂悠悠。
樂悠悠淡淡道:“若不是她腳伸那麼長,大嫂能踩到?”
“你強詞奪理!”趙欣潔哭得越發傷心,樂天派和趙欣潔在一起這麼久,很少會看見趙欣潔哭得這麼傷心,哪怕是樂金綢去定南侯府做妾,她都不曾哭得這麼傷心。
“好了,好了。”樂天派忙道:“你別哭了,在李大人麵前像什麼樣子。”語氣顯然已經弱了下來。
趙欣潔倒也識相,改成了抽泣,“我也不想在李大人麵前出醜,隻是、隻是我想著悠悠嫁給了李大人,改懂得些規矩……對我惡言相向也就罷了,怎麼能對莫氏用武?”
樂飛宇不自覺將李佩蓉護在身後。
李忘生眉頭緊了緊。
趙欣潔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暗自給莫氏打了個眼色,莫氏繼續哭,“我的腳啊,想必是斷了。”
樂天派低頭一看,可不是?莫氏的繡花鞋上有一個腳印。
連翹氣得滿臉通紅,“你們血口噴人!”
樂悠悠不做聲。
莫氏尖聲叫道:“你一個丫鬟,說我血口噴人?我不活了,不活了!”轉身就要往桌腳上撞。
劉氏“眼疾手快”護住了莫氏,莫氏哭倒在劉氏的懷中,劉氏責備的看著樂悠悠。
樂悠悠卻看向李忘生,見李忘生略帶責備的眼神時,心涼了半截,李忘生相信趙欣潔和莫氏的話了,樂悠悠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我大嫂又不是沒有腦子的人,我說什麼她便聽什麼。”
她說得沒有底氣。
李忘生眉頭更緊了。
李佩蓉自樂飛宇身後走了出來,淡淡道:“你說是悠悠讓我踩你的,可有證據?除了這腳印,”她低頭看了一眼莫氏的繡花鞋,“我並非是不小心踩的……”
莫氏立刻尖叫道:“你看,你就是故意的!”
李佩蓉輕輕搖頭,她向來溫婉,說得氣話也是軟綿綿的,“是你伸出腳來放在中央,讓我踩的。”
“啊!”莫氏怪叫一聲,指著李佩蓉,“你們是一夥的!我不活了,不活了!”
眼看莫氏又要往桌角上撞,李忘生突然出手,食指和中指並攏點在莫氏的肩膀上,淡淡道:“太鬧了。”
莫氏不動了。
李佩蓉附和李忘生,“是太鬧了些。”
莫氏張了張口,說不出一個字來,不僅如此,她還被定住了。
李忘生是在兩年內不能運功,但是像點穴這種基本功,根本不需要運功的。
趙欣潔急忙看莫氏,發現莫氏隻是不能動,不能言語後,鬆了一口氣,她還真怕李忘生一氣之下殺人滅口,“悠悠!你快給你二叔母賠不是!”
樂悠悠冷笑一聲,“我沒錯,為什麼賠不是?”
趙欣潔憤憤道:“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娘了!”
這是典型的沒話找話說。
樂悠悠冷笑連連,“如果你不陰我,我會當你是將軍府的正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