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是個海軍軍官,兩人約在中山公園見麵。正是四月暮,中山公園的櫻花開的正炫,盛夏以前每年都和李夏川去公園賞櫻花,正好今年賞花約會一舉兩得。打電話約見麵的時間地點時,盛夏說自己穿一襲米色風衣,對方說是一身海軍製服。在漫天飛舞的櫻花瓣中,一個穿雪白的海軍製服的人微笑著朝盛夏走來,麵容俊朗,身材健碩,好象偶像電視劇中的男主角。兩人接上頭了,就很有默契地一起沿著櫻花大道漫步,邊走邊聊。男主聊自己的工作,說自己平時是個很嚴肅的人,訓練新兵時從來不笑。盛夏說自己工作很忙,忙著製單還要出去跑。雙方一報年齡,原來男主比盛夏小兩歲,盛夏有點不能接受。她想找個比自己大的,還不能大太多,大四歲最好。都說男比女大四歲是最佳搭配。等會兒,李夏川就比她大四歲。怎麼又想到他了,真煞風景。
但兩人很聊的來,男主是那種陽光大男孩,性格開朗,為什麼至今沒對象?原來一直在外地服役,因是家中獨子,要照顧父母剛調回臨海。在聊天過程中,盛夏覺得對方有責任感有上進心,好感越來越強。盛夏於是釋然了,隻要能夠相愛,年齡不是問題。最後,男主要送盛夏回家,盛夏答應了。兩人坐公交車回家,在車上,男主問盛夏:你是什麼單位?盛夏說:美麗服裝廠。此後,男主一路無話。
然後一個星期沒有來電話,盛夏不禁想主動打個電話給他,這可不是盛夏的一貫風格,她一向是很矜持的,也是做了一番思想鬥爭的。鼓足勇氣問他最近是不是很忙?有任務?男主倒會順杆爬,忙不迭地說:“我很忙我很忙。以後再聯係吧。”盛夏才不信,這是托詞,如果想繼續交往,再忙也會抽空給她打電話的。遂說:“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男主頓了頓,說:“他們又給我介紹了個老師。就這樣吧。”盛夏的驕傲上來了,心中雖然不甘,卻不肯放低姿態,說:“那就這樣吧。”掛了電話。
心裏卻忍不住猜疑,到底是為什麼?看見麵那意思,象是願意的,為何過了一星期又變卦了?嫌自己單位不好,抑或嫌自己是外地的?有些事是永遠無法知道它的原因的,就像一個謎,猜破腦袋也猜不出謎底,隨著時光湮沒在生命裏。
第三個是臨海大學的大學老師,教英語的。老師晚上有空,盛夏便約在晚上,她家附近的小公園。
在昏黃的路燈下,老師目光灼灼,問盛夏:“英語過了六級嗎?”盛夏說:“是。”出乎意料地,老師用英語說了一長串話,問盛夏什麼意思,盛夏完全沒有防備,十分窘迫,好象又回到六級考試的聽力現場。
什麼個意思?這是相親還是考試?教英語了不起啊?哪涼快哪待著去吧。盛夏沒有表現出不快,說:“我沒聽懂,我的英語聽力很差的。”老師說:“我想找個英語好的,可以用英語交流的。再見。”
公園廣場上跳舞的音響裏放的是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實》,盛夏隻管走路,那歌詞卻一句句飄進耳朵裏。“也許放棄,才能靠近你。不再見你,你才會把我記起。時間累積,這盛夏的果實。……”盛夏聽了,不禁有些莫名的感動,仿佛一見如故的老友。心底泛起的漣漪,打濕了角落裏的某些記憶。
第四個是臨海日報的記者,連珠炮式的提問,很符合記者的職業特點。問盛夏:“自己租房子住?”盛夏說:“我跟媽媽住。”記者問:“那你爸呢?”盛夏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實話實說:“我爸和我媽離婚了。”記者問:“離婚多久了?”盛夏說:“十幾年了。”記者也實話實說:“我父母介意原生家庭是離異的。”盛夏詫異:“這是為什麼?”記者說:“因為離異家庭出來的孩子,性格都有缺陷,在婚姻中扮演不好應有的角色。”盛夏想:這叫什麼混蛋邏輯?原生家庭美滿的孩子結婚後就不可能離婚嗎?但也隻是哦了一聲,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