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米小小連聽說過都沒有聽說的地域,現在已經站在她的麵前了。
而她的後方,迅速地行駛過來一輛打著藍燈的公路巡警車,那尖銳的鳴笛在過於寬闊的公路上回蕩,十分刺耳。
米小小的手心出汗了,此刻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些亡命天涯的人能有新身份,幻想著逃過懲罰,擁有新生,但是心底對於警笛聲的畏懼已經紮了根,或者無數人都幻想過,某一天會出現一輛警車,然後帶走他們;而經過身邊的警車隨時都可能成為終結他們奔向自由的那一輛。
米小小穩穩地開著車,沒有慢下來。
巡警車已經在她的後視鏡裏看得清清楚楚,米小小被後視鏡反射的車燈晃花了眼,但是她的心底無比清楚,自己該怎麼做,她隻需要就這樣的勻速直線運動,如此而已。
可是她無比嫻熟的車技和本能,竟然先於她的大腦,在巡警車靠近她車子的後保險杠的時候,方向盤熟練地打向了左邊,穿過了分道線,拐到了右邊的卡車車道上去了。
然後那巡警車快速地越過了她的車,追上了行走在她前邊的一輛時速高達一百公裏的卡車,然後迫使那卡車停了下來。
米小小悲歎一聲,她的車正好被完全地擋在了卡車後邊。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自尋死路?
她當然不能繞過卡車從另一側的逆向公路上行走,這在國外一板一眼的警察眼裏,絕對是不行的。
她不能冒險違章,就隻能從警車的另一邊經過了。
米小小鎮定地放慢了車速,從卡車後邊重新進到原來的車道,警車停在前方,上邊下來了三個警察,兩個走向了卡車,其中一個走向了她。
米小小緊緊地盯著警察的動作,她克製著自己加速逃跑的衝動,良好的心理素質算個屁,麵對警察的時候,沒有罪犯不心底惶惶不安的。
那警察衝她做了個停的動作。
米小小隻好把車滑到他的麵前停下,搖下車窗,微笑著看著他。
其實,她的麵孔緊張得想要痙攣。
“對不起女士,給您造成困擾了。”那警察敬禮之後,衝著米小小露出潔白的牙齒笑笑,彎腰對她說了句話。
米小小語速緩慢地回答了沒關係,然後就收回眼光,看著前邊狹窄的路。
“需要幫忙嗎?”警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覺得距離是有些窄,擔心米小小的車開不過去,
“謝謝,不用。”米小小說著,就把車窗搖起,開著車靠近那輛停著的警車,她看到了卡車司機已經站在了路上,一個警察開著那輛大卡車,往路邊停靠讓道。
米小小注視到後視鏡裏那個警察一直在關注著她的車,她的車穩穩地從路邊經過了,她的車技當然不可能蹭著那輛警車了。
然後她再也不猶豫了,洲際公路上第一個通向城市的路口,她就穩穩地開了出去,住進了路邊的第一家汽車旅館。
一整晚她都在電視前換頻道,期待著看到華爾街女金融策劃師花飄雨死亡的新聞播出,但是,她失望了。
米小小不斷地告誡自己要鎮定,這麼大的國家,花飄雨哪裏就有能夠占據新聞的重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