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千昆說著這些話,覺得兄妹倆之間從來都不曾有的那張屏障開始一點點地滋長,那曾經美好的純真的少年時跟在他身後的目光清澈的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迷失在時光的煙靄裏了。
趙豔麗的臉“唰”地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她張口結舌地看著趙千昆當真就那樣轉身離開,門在他的身後輕輕地合上。
她的眼淚這一次是真的要從眼眶裏流出來了,他太了解她了,了解得都讓她心生畏懼。
她都說了些什麼話,把對她最好的二哥都給氣走了,即便她出口傷人,他依然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當她是血親,把破綻裏的隱患給她點出,幫她撒謊。
這樣的事情,對那個方正嚴肅的人來說,該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
她錯了麼?
她按響了鈴聲,讓護工把房內的電話挪到她身邊,擺擺手那人就退出去了。
耐心地躺了閉目養神,她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能拿定主意該怎麼做。
實在是太困了,她睡醒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她拿起話筒撥通了三叔趙易柏爸爸的手機,告訴他今晚店裏的損失直接在她的年終分紅裏扣除,打消那個小家子氣的男人的後顧之憂,這才開口問他爺爺的態度。
趙易柏爸爸吃了甜頭,說話也不那麼氣勢了,淡然說:“放心吧,你爺爺已經讓我把你受傷拍片的資料都給收集起來了,估計是要找祁家說事的。”
“怎麼不直接找到那丫頭,給她點厲害瞧瞧,找祁家有什麼意思,多不過是讓那丫頭給我道個歉而已,不痛不癢的哪裏能解恨?”
趙豔麗哼地一聲冷笑。
“噢?你說的也是,那樣是不是祁禦澤就該先找我們說事兒了,哈哈,這招好,變被動為主動。”
“嗯,二哥說裝飾畫上邊有個攝像頭,你去監控室調出來看看,想辦法把不利於我的那些畫麵修改一下,等著祁禦澤去查證,坐實了那女人行凶的罪名。”
趙豔麗的心思嚴謹,加上恨死了米小小,她自然想出了不讓米小小翻身的法子。
“好,我這就去弄這事,正好局裏有我的朋友,直接讓他們抓了她蹲號子,把她弄成身敗名裂,連學也上不成。”
趙易柏爸爸當即就順著侄女的話討她開心。
“額,你不要直接提要求,就直說那丫頭自恃身手好,從來就看不起警察,自然有年輕氣盛的人去找她玩,最好把她玩得沒臉見祁禦澤才好。”
趙豔麗的話裏透著狠毒,讓趙易柏爸爸聽著都覺得有些詫然,旋即就釋然了,任誰被平白無故地暴打一頓,恐怕都不會輕易放過對手,何況是趙家的小公主。
兩人當即又商量了一下細節,趙豔麗掛了電話,這才徹底放鬆了精神。
米小小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實,不知道怎麼的有些煩躁,她的第六感一向都是很準的。
她想來想去,這煩躁的原因都是在祁禦澤身上,他睡得香香的,她可受罪了,不停地猜測趙豔麗給他喝了什麼藥,對身體有什麼損害,會不會過量了,就這樣睡下去不會醒了……之類的奇奇怪怪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