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何意攜家離故鄉(2 / 2)

陳公聖心情煩悶道:“隨你好了。”抬頭看見盧子昂走過來,便道:“子昂,你可有發現。”盧子昂垂手道:“弟子有幾點看法,還請師傅指導。”陳公聖大手一擺:“大夥都過來,子昂你說吧。”碧玉見是盧子昂在眾人麵前發言,轉怒為喜,似不情願實則心有喜焉走過來。

盧子昂待眾弟子聚集,便道:“從昨日到今日發生的諸多事情看,此事絕非一人所為。”陳公聖點點頭,示意繼續說。盧子昂道:“如此說是因為以下幾點理由:天絕地煞所致命的刀法據我向師傅請教斷為洛陽龍門十三刀中一招‘一刀兩斷’,習此刀法者,平日不僅練習腕力還必須練習精確度,所以能造成如此詭異而慘烈的殺傷。”陳公聖心下煩惱全在此點,試想龍門十三刀若隻洛陽方家會使,此去洛陽參加群英大會的避難之舉,變成了自投羅網。但眼下家中迭遇凶險若在呆下去恐怕威脅更大。

盧子昂道:“此其一。其二,經弟子方才仔細檢點火情,發現最先起火的地點竟然是粉牆。”陳公聖不由一愣:“此事可看的準麼。”盧子昂肯定道:“我來回看了好多遍,應為事實。其實師傅應付外客,弟子未及報知。”陳公聖又點頭問:“可以裁定縱火者麼?”盧子昂道:“弟子鬥膽猜測,此人即那首武林奇士歌所提的延安府水火神君丘俊。”陳公聖微皺眉頭:“這個家夥是個胖子,在陝甘一帶被人痛恨成為丘豬,武林奇士歌嘲諷道‘火燒赤壁沒死掉,體胖華容可奈何。一焚連營八百裏,撿得熟豬不用鍋。’”眾弟子秉住不笑,碧玉卻一笑出聲。

盧子昂道:“此人用火之法教天一神水,此物易燃之極,而且不避水,已經燃燒,煙氣粗重,內有異味。”陳公聖道:“我也料到此人,隻是他體胖如牛,輕功極差,若想人不知鬼不覺縱火於無形,實無可能啊。”盧子昂道:“弟子也奇怪不已,百思難解啊。此人如何來如何去實在難以明了。其三,趁火殺人手段巧妙,輕功必定了得。此事又絕非丘胖子所能為。”

陳公聖臉色異常,盧子昂說:“天下間何人能夠兼通這幾種絕學,所以應該是幾個人一起作下這慘烈血案。”

陳公聖道:“如此我們處境更為險惡,一來敵方高手雲集,明鬥已然不敵。二來敵人在暗,我方在明,隨時都有性命之憂。”陳公聖之妻子花夫人一直都沉默不語,此刻忽到:“既如此,我們且避一避,好漢不吃眼前虧,待他日搜得來敵名姓在報仇雪恥也不為晚啊。”

陳公聖道:“本來剛才洛陽方鎮嶽派人來請參加武林大會是個極佳躲避機會,洛陽方曾主盟武林,人脈旺盛,仇家絕不會前來尋仇。可是,…唉。”花夫人道:“你擔心洛陽方家可能是參與主謀,我們是自投羅網是麼?”

陳公聖:“師妹真知我心。”花夫人道:“此種擔憂畢竟隻是推想,我想洛陽方家一則絕非此事主謀,二則此既是群英大會所邀集的都是武林豪俠,他又怎肯自墜聲名,在天下群豪麵前殺人呢。如此想來,我們此行雖不是毫無危險,但卻遠勝在此囚居待死啊。”

陳公聖道:“師妹如此說,我心亦然啊。人言‘洛陽方山,養士三千。’譽其先人,又說方鎮嶽‘坐上三千客,樽中酒不空。’想來英風豪氣不減其祖,值得一行啊。”

眾人聽得即將遠行,都不由又喜又悲。喜則是終於避開強敵,暫解安危之憂。悲的是一去關山,不知回歸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