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何人思,時不我與(三)(1 / 2)

這一日過得漫長,柳揾安看到日頭初升,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這屋中坐了整整一夜,期間雖不見人打攪,但他心中還是放心不下。文若錦的失蹤絕不簡單,如果不是有人盯上了文家,那麼就是有人盯上了商籬雁,雖然昨日在尚奉炫離開後,自己也曾想過要去一尋,但又念及他之前所言,故而沒有前去。

可如今卻是坐不住了,明日便是尚奉炫離京之日,商籬雁的心中究竟打了什麼算盤,祁卓傅之事又當如何,這所有的疑問,如果不是他親口言說,恐怕自己一句都是不信的。

如此想著,他起身走到門前,打開屋門正欲出去,誰知屋門才開便見到外麵站立之人,有些愣住,“韓瀛?你怎麼在這裏?”

韓瀛臉色微白,看樣子是等了許久,“想你在忙,不便打攪。”

“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如此寒冷天氣,他竟然在門口等了這麼久,如果不是有要事,怕也不會如此。

“主子。”韓瀛難得的稱呼他為主子,低聲道,“此事我也是四處打探方才得出,你聽了……莫要……”

“到底是什麼事?”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麵前之人如此欲言又止,看來非同一般。

“是關於商籬雁。”韓瀛心中暗歎一聲,這消息朝廷也算是封的緊,若不是他四處打探,偷偷進了國師府,恐怕也不會知曉,“聽聞昨天晚些時候,商籬雁……失蹤了……”

“什麼!”柳揾安雙目大睜,滿眼的不相信,“你在騙人,怎麼可能?失蹤?他怎麼可能失蹤?”

“主子……”韓瀛扶住他,開口道,“似乎同劫走文若錦的是同一人,如今陛下封鎖消息,生怕走漏風聲,引發動亂。”

“怎麼可能?”柳揾安仿佛沒有聽到他所言,像泄了氣一般,轉身回到屋中,跌坐在椅上,低聲喃喃道,“他怎麼可能失蹤?怎麼可能?”

“主子?”韓瀛眉頭微皺,他跟在柳揾安身側時間不斷,同商籬雁也是相識,早年間隻是偶爾覺得主子對商籬雁過於依賴,並非好事,怎想如今商籬雁出事,後果竟是如此!

“主子,商籬雁之事十分蹊蹺,還望你能夠振作,仔細探查。”韓瀛想來想去,也隻有如此言說能夠得到柳揾安的關注。

果不其然,聽到此話之人抬頭看向他道,“如何蹊蹺?”

“這些也不過是我潛入國師府,偷聽得來,各種真假不好辨別。”韓瀛回憶自己昨晚聽到的話語,“昨日事發,國師府看門的周叔正在酣睡,沒有聽到半點聲音,但等他出來查看時,卻瞧見陛下派去監視商籬雁之人被盡數斬殺,沒有半點活口。”

柳揾安聽得仔細,韓瀛接著說道,“聽說這些人死去的手法同那也文若錦時遇見的完全相同,並且那夜有人從現場撿回一物,我雖然未曾聽清是何物,卻清晰記得他們提到了一個人。”

“誰?”柳揾安出聲問道。

“他們稱此人為任國公。”韓瀛看向柳揾安,“你可認識?”

“知曉此人。”沒料到竟然是他,可記憶中任維熙不是前往邊境駐軍,三年未曾歸來,此事怎麼會同他扯上關係,難道說他已經歸來卻瞞著眾人?可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幫助賀蘭若兗,還是說協助祁卓傅。

哪一個都覺得理由不夠充分。

“你方才一直說他們,而他們是誰?”柳揾安抬眼問向韓瀛,昨夜他探查了國師府,府中應該除了商籬雁和周叔再無旁人,這些話他是從何人口中得知。

韓瀛沉默片刻,“我不十分肯定,但昨夜在國師府中的恐怕是大鄒國陛下同他手下親信。”

“他竟然會夜宿國師府?”柳揾安低聲說著,看來此事非同尋常,況且明日尚奉炫就要帶兵前往絡雲州,如果他離開前沒有見到商籬雁,不知心中會如何思量。

本來平靜的進城,因了兩個人的失蹤而暗潮湧動,柳揾安低頭細細思量著,總覺得短短幾天,他們都有人都被耍的團團轉。

對方在此前沒有半點風聲,也就是前天文若錦之事暴漏身份,此後第二日,又劫走商籬雁,而這一次不同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了那麼多人,達成目的,應該說他心狠,還是應該誇獎他心思縝密,不留分毫線索。

“韓瀛。”柳揾安沉默半晌後開口道,“我希望你幫我查一個人。”

“誰?”

“祁卓傅祁少保。”他抬頭吐出了這個名字,這恐怕是在排除之後得出的最可能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