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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司馬都相當老實的坐在辦公室位子上瞎琢磨。
半個多小時,他都是一臉苦惱的,對著那份似乎有神奇魔力的“思想彙報”發癔症、畫圈圈、劃叉叉,思索著老王同誌態度轉變的關鍵。
他這副表情,從另一個側麵,向辦公室的另外三位同事印證了司馬同學是被“踹”下去的這種猜測方向。而他麵前那張畫滿了圈圈叉叉的複印紙,則無言的訴說著“煩著呢!別惹我!”的意涵……
司馬自己也很奇怪。外辦的工作氛圍,平時還是比較輕鬆的,除了出外勤,一般在辦公室並沒什麼事情。往常隻要自己在辦公桌前,自己辦公室的幾個人就不說了,沒事兒就會和自己閑扯幾句,其他辦公室的年輕人,也時不時會竄崗過來套套近乎,尤其是幾個自恃有點姿色的大姑娘小媳婦,更是一有空就過來磨嘰一番。
可今天不僅沒一個人來找自己,連平時和自己挺隨便的李副科長、陳大姐走路都躡手躡腳的,說話都不敢大聲……
一切都顯得很不正常。
一直到下班,謎底才終於揭開。從辦公室到電梯的短短路程,就有三個“厚道”人,主動上前來懇切的安慰自己這個即將“失意”的小家夥——
“小司,你還年輕,下去鍛煉一下也不是壞事……”這是機關黨委的一位老大姐;
“老弟,別泄氣。其實下麵有時候比機關裏有意思,而且老王主任一直對你還不錯,會給你找個好地方的……”這是外國專家局的王副科長;
“司馬啊,體製就是這樣,上上下下,尋常事耳……”這是國際交流處的那個文藝青年。
更多的人隻是用同情的眼光,看著這個即將產生的倒黴蛋,默哀一下。體製果然荊棘處處、步步驚心,連“及時雨”都能被趕跑,自己這些小蝦米們安全感何在啊!
在許多人目光的共同注視下,司馬高昂著頭,迎著凜冽的秋風,挺胸邁步向政府大院外快步走去。
這一刻,司馬感覺自己被荊軻附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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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童文發短信說覃嵐從京城回來了,讓他和雲影晚上到茶苑吃飯。
盈香茶苑能供應一些簡單的餐食,所以即使是飯點,茶苑的生意也都還不錯,各個包房裏的麻將聲音此起彼伏,相當的熱鬧。不過今天茶苑臨時歇業了,非常的安靜。
司馬來到君山包間——這間房基本上已經不接待外客了,童文正叼著一支煙在看一些資料,看到司馬進來,他把資料稍微理了理,推到司馬麵前。
司馬沒有立刻看文件,畢竟這裏可能記載著他的身世、他的父母、甚至還有可能存在、但根本不在記憶中的一些人和事,這讓他多少有些惶恐。
“雲影還沒來嗎?”司馬故作輕鬆的問道,他現在需要調整一下心態,來接受一些也許他並不願意麵對、卻無法逃避的信息。
“她在廚房跟你嫂子學做飯……”
“嘎?”司馬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相比起雲影在電腦和化學上的天分,她的家政能力完全是負值,希望她不要把菜炒成毒藥吧!
童文看的出始終在顧左右而言他的司馬,對於即將揭開的真相有些恐懼,不過他還是把文件又往司馬麵前推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靜的說,“看看吧,有些東西是必須要麵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