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炎熾來柳(2 / 3)

“這位兄台你可能不知道了,這曲樓可不簡單!雖說是雙紅樓卻是不做皮肉生意的。”隔壁一桌的長袍清秀儒生上前打躬作揖說。

華夏大陸的妓子是合法的,因是奴籍,所以也稱為奴妓。每個城池的奴妓館都隻能在劃分的區域修建,區域裏的每個奴妓館屋簷外必須掛上一對雙葫蘆的紅燈籠,每當夜晚降臨雙紅區便是城池最為火紅的地方,雙紅區由此而來,當然那些專做皮肉生意的奴妓館也自然有了‘雙紅樓’的豔名。“這到有所耳聞,可畢竟是雙紅區內的樓子,這話也真不了!”麻衣男子也恭敬地朝儒生回禮神色帶著些不屑。

“做不做皮肉生意,興不妄說,不過有件事這位兄台可能還未曾耳聞”長袍儒生淡笑,不知不覺中湊攏了過來,聲音放低說道。“兄台可聽過曲君的名頭。”

“曲君!可是那滾滾紅塵笑、對酒當歌飲的曲君?”麻衣男子猛地站起身來目光閃爍臉漲紅地有些不知所措。上午的客棧大堂人雖不是最多,卻也不少,聽麻衣男子口中呼出的曲君,所有的人都未能顧及聽人閑話的失禮之處,紛紛仰起頭朝麻衣男子看了過來,隨後又都尷尬地拱手致歉。

清秀儒生將男子模樣盡收眼底,嘴角的笑容燦爛得讓人覺得有些心懷不軌“正是,相必兄台也是曲君的推崇者。”麻衣男子回頭瞧了瞧同伴訕訕地說“這曲樓竟與曲君有關,怪不得呐!”下意識甩本是狹窄的袖口端端直直的坐下。

“可不僅如此!曲樓經過炎國官府同意,裏麵的奴妓可自由擇主侍奉,且才情過人的奴妓可脫奴,算半個農籍。”這時長袍儒生瞥向了桌上從未說話的頭戴鬥笠的第三人,眼底一抹精光閃過,笑意明顯真摯了起來。

“竟然脫奴籍?這可是從未有過的大事啊!恐怕不是柳城官府能夠做主的。”一旁的灰色短打男子也驚詫道。“這是自然,聽說是一位仰慕曲君大才的世家大族族長親自前往東漢皇宮向漢明帝求來的。”清秀儒生笑意不減,絲毫不介意把這足以震動全華夏的的消息提前透露出來。

華夏大陸上的人分七等,奴籍、農籍、民籍、匠籍、士籍、王籍、皇籍。顧名思義,奴籍是為奴隸這個圈子,一般為朝廷罪臣的家屬、判刑出世之人、乞丐組成,乃是最低等。農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農。民籍是一般的商人、富農。匠籍則是會某種的技藝,且作出貢獻的人。士籍乃是富商、名家大流,享過皇族恩澤的氏族和朝廷官員。王籍則是因立大功受封為異姓王的人。皇籍就更簡單了,帶個‘皇’字,就隻有擁有國姓、住在在最繁華的皇宮裏,過著最為優質、閑適的生活的人。

這六等,層層森嚴,要想升上一籍,那可是讓商人傾家蕩產、讓農民一輩子務農都無法得到的榮譽,每一籍都有文獻規定限製,且每一籍身份都是隨著男方世襲的。奴籍隻能跟奴籍的人成親,農籍、民籍、匠籍的人們互相可以自由成親,士籍、王籍、皇籍這三籍雖說可通婚,但是每籍之間的差距也極大。

比如說六籍中,最低等下賤的奴籍,可以隨意任主顧買賣、責罰決定生殺大權,奴籍人一生沒有人生自由、有名無姓,成親與生子都要經過主顧的同意,無論生老病死都有嚴格的規定來限製。奴籍人,生孩、疾病都無資格看醫師,隻能找最初等的醫者,死後更不都能修墳,一律扔入‘草坑’。這也是為何曲一對樓娘自願為奴表現如此震驚。

“這事倒是新鮮得很。”聲音幹淨又低沉,一直未曾說話的鬥笠男子,放下酒碗歎道。清秀儒生一聽,連忙再而打躬作揖,答複道。“正是如此!儒生姓孔,名義興,字長陽,炎國善若襄城人士。”麻衣男子聽罷又高興起來,興衝衝打躬作揖說“在下姓李,名崇,字元武,也是炎國善若襄城人士呢!”話剛完,麻衣男子李遠猛地一振,惶惶用餘光看了一眼無甚動作的鬥笠男子,偏著嘴低下了頭。

“那也真是巧了,在偏遠的東漢國小城客棧中竟識同鄉元武兄,興甚慰!”儒生孔義興在外遊曆兩年,是曲君的推崇者之一,聽聞柳城曲樓傳聞,不顧主子調遣,前些日子便火急火燎地住進了柳城,隻為親耳聽得曲君新作,哪成想竟有此意外收獲。孔義興收住內心的激動和得意,趁著攀談的功夫目光不經意地又瞄了一眼,確定了下來,神色肅立恭敬許多。這時,灰色短打男子神色莫名有些不知所措,也隻能起身拱禮說。“在下姓王,名錦毋,字蒙伢,炎國西至宛城人士。”

話音剛落,隻見那儒生孔義興自個兒極其熟稔地拖開長凳坐了下來,此時孔義興的對麵便是鬥笠男子,男子神色雖瞧不見,但其吃酒動作自然爽利,顯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似乎他是一個拚桌的外來客。

“今兒真是好日子,能在他國知遇故國友人,興必須暢飲幾杯!”孔義興假裝什麼都沒有意識到,招呼著店小二又提了幾罐酒來,紛紛灑灑地向桌上的另外三人的酒碗也滿滿地倒上。

“來,咱們共飲此碗!”孔義興舉著酒碗,李崇,王錦毋兩人瞅著無甚表示的某男,麵麵相覷,傳說中的尷尬相必也就是如此滋味,王錦毋眼珠子一轉也舉起了酒碗笑說道。“我這兄性子寡悶,不喜與人交談,這酒我先自罰幾碗,還望長陽兄見諒!”便咕嚕咕嚕牛飲起來,滿上,再飲。

孔義興笑嘻嘻似不在意一般,也不強求什麼,萬分熱情地與桌上其他兩人吃酒交談起來,這一聊便從下午的未時四刻談至申時三刻,將近一個時辰!李崇此等話多者都有些坐不住,王錦毋也有些疲憊之色,倒是那鬥笠某男愣是聽他們閑扯這般久也不見其不耐之色。

孔義興見此苗頭,也匆匆飲下最後一碗說“那便這麼定了,幸好興在前日便在曲樓定下一半廊房,不然可就白白來這一趟了,幾位若是還未曾定下,且與興同伴如何?”

“長陽兄既這般相邀,我兄弟三人便得此便宜,叨擾了!”李崇一聽趕緊順勢答應。“元武兄客氣客氣,相逢即是有緣,更何況在元武兄、蒙伢兄二位仁兄這裏討教了許多遊曆之事,興受益匪淺感觸頗多,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舒心便好!”孔義興仿帶著久逢知己的喜悅唏噓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