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致一個人睡在屋子裏,輾轉反側,想著寧南星的話,有些失眠……把他給愁的呀,難得地失了眠。
至於寧南星,回了屋子,沾上床,抱著媳婦兒就睡著了。
肖嬸與王嬸在東廂房守著夜,肖嬸不時地摸一摸寧老頭兒的額頭,確定寧老頭兒無礙,也是鬆了好大一口氣。
王嬸想到自己端 宵夜過來的時候,湊巧聽到了寧南星和沈長致的對話,就忍不住跟肖嬸說,“真是沒想到啊,長致和南星竟然說起了結親的事情,這倆人的媳婦的肚子還沒有鼓起來呢,就已經爭著搶著說,誰家的閨女嫁到誰家來,我聽了一耳朵,生怕自己給笑了出聲來,愣是在外頭憋了好久。”
肖嬸一聽,也是樂了。“少爺還是小兒心性,竟然拿著兒子閨女的事兒說著玩兒。我還以為少爺是不喜歡孩子的呢,哪成想,竟然都已經盤算好了。”
“可不就是,這說的還有鼻子有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孩子都已經生出來了呢!”王嬸同肖嬸笑著又說了一會兒,又問起了肖嬸一件事兒。
“肖嫂子,你太疼團團了,我剛剛瞧著,團團怎麼走個路,肖嫂子還特意去扶著。”王嬸之前就想問了,憋到這會兒已經是不易。
肖嬸自打來了江夏城中後,也知道寧家也不過就是普通的莊戶人家,這些年,雖然日子越來越好,但是寧家從來沒有買過下人,自然不會曉得那些大戶人家的規矩。
肖嬸挑著能說的說著,“自打少夫人進門後,我就盼著團團什麼時候能有了。我這不是生怕了少夫人自己有了身子也不自知,若是一不小心有了個萬一,可就是後悔都來不及的。我這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夫人——也就是少爺的娘親,也就是在冬日裏,因為不曉得有了身子,一不小心滑了一跤,將一胎給滑掉了。若不然,少爺說不定也有弟弟妹妹了……”
王嬸倒是不知道還有這麼一說法,心裏一凜,“這也太不當心了,真是可憐見的。”
肖嬸歎了一口氣,“可不就是麼,夫人哭了好些日子,整個人都不像樣了,也虧得老爺貼心,每日陪著夫人,再加上也少爺黏娘,夫人這才慢慢地走出了滑胎的痛苦。但是到底不能再生育了,對於夫人來說,依舊是過不去的坎兒,沒人的時候也沒少落淚……”
王嬸聽著也是唏噓不已,“唉,沒人比我更能理解這種痛苦了。若不是我生不出來,我也不會被婆家人趕了出來,就是娘家人也不願意接納我,覺得我是不祥之人……”
“不過這些都過去了,如今我在沈家吃飽穿暖,長致兄妹倆也敬重我,原本長致娶媳婦的時候,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在隔壁搭個棚子過日子的,畢竟這麼久的好日子就跟偷來的一樣的。哪成想,長致媳婦也是好的,平日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會跟我商量。有時候我就想,我上輩子是做了啥大好的事情,竟然會有後福!如今村子裏,誰人不羨慕我。”
說起這個,王嬸的眉眼都笑了,透著喜氣。
肖嬸也點點頭,“是啊,日子會越來越好。”寧家也會越來越熱鬧,以後也會有小小少爺,小小姐……這樣子,她就是去了地下,也有臉見小姐了。
經過了這一夜,倆家人暗暗地發生了一點兒變化。
其一,沈長致好像對待寧南星挺客氣的,不像以往那麼死命地懟著寧南星。
其二,王嬸的眼神不時地跟著蔣惜念轉, 還時不時地跟在蔣惜念身邊,扶著蔣惜念一把。
隻除了當事人,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為此,蔣惜念還特意求教沈長致,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兒,所以才讓王嬸不時地盯著她?
沈長致不好直接去問王嬸,不得已,才央了沈團團,讓沈團團到王嬸那兒套話。等蔣惜念得知了事情的緣由後,默默地在這事兒記在了心底,對於王嬸更是敬重了幾分,也學著跟團團一樣,有時候跟王嬸撒撒嬌,若是不知情的看著,倒像是母女倆一般親近。當然,這都是後話。
至於寧南星與沈長致的關係,沈團團壓根就沒有多想,這倆人原本就是一道兒長大的兄弟倆,沈團團還以為經過一晚上的談心,倆人的友情又恢複到了從前……
壓根就沒有多想!
若是讓寧南星知道,也不知道會不會委屈,覺得自家媳婦兒半點兒地都不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