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麼情況?王爺開黃腔了!這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啊!蘇木剛想開口打趣兩聲,便撞上那雙幽暗深沉的褐眸,沸騰的慍怒已將眸光蒸騰成一把把銳利的冰劍,蘇木頓時感覺自己脆弱的像酷夏中蒼茫大海上的一葉浮萍,忍受著冰火兩重天的考驗。臉上的眉飛色舞還沒來得及收斂,便被上官文劫掠入了眼眸,“蘇木,你當真是很開心。”
“王爺,奴才沒有,真的沒有。”不理會自己此刻的辯駁是多了蒼白無力,蘇木硬生生的想要把自己跟那個不著調的表情撇開,開玩笑啊!娶親,他不要,問情齋,已經有陰影了好嗎?蘇木的忐忑的小心髒像是經曆著起起伏伏,儼然是一個彈力球,落在大理石冰涼的表麵又彈起,晃得人心中癢癢的的,偏偏又隻能望洋興歎。
“哼,還不跟上來,莫不是這想著什麼人嗎?”上官文自是知道這種欲蓋彌彰的說辭,隻是也不想計較,比起對蘇木的責難,此刻他更想給自己一巴掌,剛才都說了什麼?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居然也被剪瞳帶的這麼不著調了,而且還是在蘇木麵前丟了人,什麼漲姿勢了,真是夠了!
進了書房,讓暗衛守著門外,上官文盯得蘇木毛骨悚然,惶惶不安,才滿意的輕笑了一聲,“通知皇宮中的內應,讓他看好了掌管國庫的人,他們定是會拿剪瞳的事情做文章,平日的偷盜也都算在剪瞳身上,他無需管那些人拿了什麼,隻要確保皇上身邊的那個胡公公拿不到就好了。等時機成熟以後,再有意無意的往胡公公那裏提上幾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咱們的人,終究還是要往核心的地方走一走。”
“是,屬下知道了。”
背著人的時候稱自己屬下,當著人的時候自稱奴才,蘇木一貫能處理好這些瑣碎的稱呼問題。“三皇子今日遞了拜帖過來,說是想要改日登門拜訪,不知道王爺的意思是什麼。”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到底他還是比自己兩個哥哥小了些,心智有些不成熟,一旦陷入了感情中,就難免被這些事情左右。”
“說來,三皇子比王爺還年長呢!”
“年長有什麼用?本王到底是鬥大的,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呢!你也知道我的處境,這些年宮中的龔潔掣肘你都是親眼見過的,沒有旁人的幫助,本王這麼謹小慎微的走過來,哪裏是他這樣無憂無慮的孩子可以相比的?西苑那個客人,怕也是他的劫數。”
“咱們府中,似是與皇子們越來越牽扯不清了。”
取了暖爐上的熱水壺,往自己的紫檀茶杯中放了些竹葉,水一倒上,屋內便縈繞著竹子的香氣,恍若置身在竹林之中,清幽嫻靜卻又危機四伏。“那有什麼辦法?不幫他們,本王就得被人害死,說實在的,我也是為了自保,人不都是那回事兒嗎?因為有自己在乎的人,所以不敢死。你以為皇帝當真是隻為了一己之私要活著嗎?太子還不成氣候,他怕的是剩下的幾個人聯手,把他自己的兒子廢了。他不是不想死,是不敢死。”
“王爺英明。”
“英明什麼?左不過是刀光劍影中練出來的罷了。你去回了三皇子,說府中一切安好,不牢他惦記著,若是有什麼話要說的,鴻雁傳書也別有風情,男女大防,不可不顧忌,稍安勿躁,本王自會為他著想。另外,你放出去話,說是三皇子上次來安王府道賀的時候,看上了王府中的一個丫鬟,無奈王妃喜歡的緊,死活不肯送給他,他也隻好登門拜訪了。”
“是,屬下知道了。今日還有件事,想來王爺該是不知道的,早起的時候,王妃給描雲下了毒,說是教學相長,既然她會下毒也該是會解毒的,便讓她自己置了解藥去。”
驚詫的一挑眉,隨即又是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上官文勾起了媚人的嘴角,語氣中露出一股邪氣,“是嗎?我倒是不知道。現在描雲如何?”
照他的猜想,一定是自己悄聲無息的把描雲安插過去,她有些不滿,不過木已成舟,她如今已是習慣了,既然戒不掉這個人,卻也不能讓她日日過得太舒服。
“描雲在藥房忙活了一天,也沒有什麼成績,到現在臉還是皺皺巴巴的,嗓子也發不出聲音,看來王妃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非也,非也,她要是真的生氣了,你覺得安王府內,還會有活口嗎?你不要低估她,她的怒氣起點很低,頂點卻很高,很是能忍,要不然描雲也不會活著了。你要學會穩如泰山,這些小事,習慣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