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高級教士,在妄自尊大、氣焰囂張時也會造成危險。當年坎特伯雷大主教安塞姆和托馬斯·貝克特的情況就是這樣。他們簡直公然用主教的牧杖與帝王的刀劍對抗。然而他們對付的卻是一些強悍驕縱的國王:威廉·魯弗斯、亨利一世和亨利二世。危險並非來自那個階層本身,而是當它有國外勢力指揮扶持或者教士的進用不是由君王或有聖職授予權的人士遴選,而是由平民百姓推舉時,才有危險。
至於貴族,與他們保持一定距離並不為過;但抑製他們卻會使國王的獨裁加劇,安全減少,隨心所欲的能力也越來越小。我在拙著《英王亨利七世本紀》中已強調過這一點。亨利七世由於壓製貴族,他統治的時代困難重重,動亂頻仍。盡管貴族仍效忠於他,但在國事上不予合作,所以實際上他倒樂得來個事必躬親。
至於紳士,因為他們是一個分散的群體,所以不會造成多大危險。他們有時候也口出狂言,但危害甚微。況且他們可以抵消貴族的勢力,不致使貴族過於強大。最後,他們在有權勢的人中最接近平民,因此能緩和民眾的動亂。
至於商人,他們可算是“門靜脈”。如果他們不景氣,一個國家盡管肢體完好,但血管空虛,營養就不足。對他們課稅於君王的歲入好處甚微,因為這純屬貪小失大之舉。稅率有所增加,商貿總額反而減少。
至於平民,他們倒沒有什麼危險,除非他們有了偉大能幹的首領,或者你對宗教問題,或者對他們的風俗習慣、生活方式妄相幹涉。
至於軍人,隻要他們集體生活,長期駐紮,又有領犒賞的習慣,他們就是個危險階層;這從土耳其新軍和古羅馬禁衛軍身上可見一斑。然而訓練士兵,將他們分地武裝,分帥統領,不給犒賞,既有利於國防,又不會釀成危險。
君王猶如天上的星宿,能帶來清平時世,也能招致禍患年月。他們受萬人景仰,但沒有片刻的安寧。關於君王的種種警語其實可用兩個“切記”囊括:“切記你是個人”、“切記你是個神”或者“神的替身”。前者約束他的權力,後者扼製他的意誌。
解析
一、統治者的悲哀在於:
1.希求少而恐懼多。
2.他們隻有製造人為的快樂。
3.於是最後容易變得“迷信和憂鬱”。
二、“真正的君權結構”是 ——
1.要始終一致(把矛盾對立融合而不是交替輪換)。
2.要設法對付真正的禍端。
三、君權的危險來源:
1.其他君王的侵犯。
2.不忠、妒忌的後妃的陰謀。
3.心懷猜疑的異己的子嗣。
4.高級教士認可外國的擁戴。
5.貴族在沒有得到充分尊重的時候(紳士很少造成危險)。
6.平民在他們的宗教、習俗或生活方式受到幹涉的時候。
7.軍人在容易受賄的時候。
四、統治者本身應當扼製自己的權力和自己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