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我的眼光不會錯的。”塔格洛依微微一笑,抱著肩膀沒有動彈。
青椒進入狗棚後,獒低聲嗚咽著示警,自己卻退了兩步,緊繃著的鐵鏈落在地上,眼睛緊盯著青椒的一舉一動,青椒好像什麼也沒有看見,先是慢條斯理地在外圍溜了一圈,一劈大腿,分別在兩個旮旯留下兩灘印跡,心滿意足地嗅了兩下,然後便像一個小癟三一樣屁顛兒地湊向犬獒。
隨著青椒一步步地靠近,犬獒的兩隻大耳朵貼向腦袋,一條大尾巴緊緊夾在屁股後麵,當青椒靠上前來,殷勤地在它身上嗅來嗅去的時候,犬獒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仿佛僵硬一般,惶然像隻小貓。
青椒得寸進尺,兩隻爪子搭在犬獒的後背,後腿亂蹬,慢慢地攀爬在犬獒的身體之上。犬獒像一個寬容的母親,伏在地上,任由青椒在自己的背上撒野。
所有人都是滿頭霧水,你瞅瞅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個所以然,塔格洛依厲聲地衝著犬獒吆喝著,犬獒依舊趴在地上,不肯起來。“看著倒是挺凶惡的。”菲爾黛小聲咕噥著。
青椒像個淘氣的孩子,不停地撕咬著犬獒的耳朵,滿嘴沾的都是毛,看得維可心驚肉跳,心中暗想:行了吧,見好就收吧,還不下來。
不知是塔格洛依的吆喝起了作用,還是被蹂躪的犬獒終於覺悟了,犬獒發出一聲悶哼,扭頭衝青椒呲著白牙,伴隨一串狂吠,一抖身,把青椒甩出丈遠,一弓身,猛地向落地未穩的青椒撲擊過去。
在人們驚呼中,犬獒兔起鶻落,彈指間,呆若木狗的它便露猙獰,展現出殺手本色。
青椒一骨碌爬了起來,靈巧地一側身,躲過犬獒的撲擊和那張血盆大嘴,緊接著人立起來,一巴掌摑在犬獒的頭上。
犬獒前腿微伸,後腿緊繃,睜著血紅的雙眼,蓄勢待發,以求致命一撲,在它的前麵站著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青椒,青椒緊盯犬獒的雙眼,毫不示弱,與之對峙。
如果局外人看到這麼一幕,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定會覺得十分滑稽,一個龐然大物如此緊張地麵對一個尚不及它一半高的小家夥,甚至有點兒畏懼。
青椒緩緩邁了一步,犬獒微微發抖,麵露猙獰,身體伏得更低,有如引而不發的利箭,青椒得寸進尺,又往前走了一步,距犬獒不足一米。
維可透不過氣來,比自己與人搏鬥還要緊張,他望向塔格洛依,示意中止比試。
就在此時,犬獒如同閃電般躥了出去,射向青椒,一聲淒厲的哀嚎劃過曠野。
青椒死死咬住犬獒的耳朵,掛在上麵的身體不停地扭動,奮力撕扯,犬獒原地打轉兒,拚命甩頭,企圖把青椒甩落下來,憤怒的吼叫與鐵鏈子叮鈴鈴的響聲交織在一起。
犬獒痛得發抖,半塊兒耳朵已經不見,脖頸上的皮毛沾滿血跡,它狂暴地一次次撲向青椒,青椒仗著靈巧的身體與之周旋。
一聲厲吼刺穿眾人的耳膜,青椒粗大的尾巴如同旗杆一樣筆直地豎立在身後,淡青色的身體變得微微發紅,透著一絲詭譎,他雙眼死死盯住犬獒,在他目光的震懾下,狂暴的犬獒仿佛喪失了行動能力,篩糠般地抖,隨著青椒的靠近,龐然大物轟然倒地,發出貓一樣的嗚咽。
“雖然我也很看好你的狗,但是沒想到我的獅頭如此不濟,獒算得上犬中之王,這麼輕易就敗在它的腳下。”塔格洛依指了指青椒,“或許不該稱之為狗,應該是靈獸吧?”
維可現在才相信“虎父無犬子”這句話,身為神獸的雪舞,他的孩子怎能隻是個飯桶?這就是神獸和猛獸的差距,從他們的戰鬥中,維可看到了青椒的另一麵,那是一種無形的霸氣。虎豹之駒未成紋而有食牛之氣,鴻鵠之彀羽翼未全,而有四海之心。
“老虎和貓關在一起,也就沒了虎氣。”塔格洛依拍了拍維可的肩膀,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