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一串8色水晶套在今兒的右手腕上,吳冬娜突然想起了什麼,隻見她一邊跑一邊從脖上取下一串金項鏈、又從手上擼下一個碧綠的玉鐲,一並給女兒戴上,才倒退著離去。
今兒聰明的大眼中閃著不解,她不明白媽媽為什麼會哭?不明白爹爹為什麼會流淚?也不明白為什麼要把自己交給一名大胡子爺爺。
隻見青雲道長端坐於地,兩眼微閉,左手在下,右手直舉向上,口念咒語……。
咒語聲中,那隻8色水晶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這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向外擴散,將今兒的身體團團圍住。
在今兒的叫聲中、在吳冬娜、趙永傑撕心裂肺的喊聲中、在明兒的哭聲中,裹住今兒的光團倏忽間不見了蹤跡。
吳冬娜早已哭作一團;趙永傑的眼淚雙雙對對的湧出來,拚命地咬著嘴唇壓抑著撕裂般的痛苦。
明兒的嗓子已經哭啞了,他不明白爹爹和娘為什麼會哭?他不明白姐姐為什麼不和自己玩了?他也不明白姐姐為什麼會突然不見了?所以他哭,他使勁地哭。
良久,道長才起身站了起來,告慰道:“施主,小施主已經到了她該去之地。一路平安,你們盡可放心。”
吳冬娜和趙永傑強忍悲痛謝過道長,哄著明兒走向道觀外的馬車。
望著在如彩蝶般穿梭於鮮花叢中的今兒,舅舅吳夏明不僅回想起今兒回歸的一幕。
那夜,吳夏明正在上網,心兒突然慌慌的,莫名而至的慌亂讓他有些坐立不安,看看表,時針正指向12。
上網?已無興致。睡覺?無一絲睡意。他索性關掉電腦,向外走去。
已是午夜時分,小區內已無人跡,沿著方磚鋪就的甬道,他緩緩地走著,眼睛自然的看向星空。
浩瀚無涯的星空,會是怎樣的一個世界?暇想之中的他,突然發現一顆閃亮的光體似流星般的在夜空中劃行,而他的心髒卻在看見光體的瞬間忽的一緊,大腦也窒息般的停止了思維。
或許是心靈感應,當意識回到腦中,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光體肯定與妹妹有關。
他快步向光體追去。
光體由遠及近,他已經感覺到它的灼熱,感覺到它那耀眼的光華。那如焊槍噴出的槍花般的光亮,灼得他的眼睛眯縫起來,晃得他什麼也看不見。
待一切過去,他睜開眼睛可以視物時,光體已經消失,在他的視野中、在他家的的小花園內,赫然躺著一位昏睡著的古裝小姑娘和一個不大的包袱。
他的心慌亂無比,當他的眼睛掃到小姑娘腳脖上的玉鐲,不禁渾身一震,全身的血仿佛凝固了一般,人竟有瞬間的恍惚。
玉鐲,那是冬娜的玉鐲。他快步向小姑娘跑去,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懷中,步履匆匆地向家中奔去。
剛打開房門,被他的呼喊驚醒的父母,已一臉驚詫地從樓梯上走下來。
“爸、媽,玉鐲,冬娜的玉鐲,腿腕處的玉鐲。”平日說話嚴謹的吳夏明,此時卻顛三倒四,語無倫次,可見這個小姑娘帶給他的震憾有多麼大!
他小心地將小姑娘放到沙發上,三個人怔怔地望著如一朵睡蓮般似曾相識的麵孔,望著熟悉的玉鐲,誰都沒有說話。
良久,吳宇棟才開口道:“我們先翻翻包袱吧。”語帶顫抖,可見他的心中波翻浪卷並不平靜。
包袱內的物品一看便知年代久遠,價值連城。但卻沒有他們想要的有關吳冬娜和小姑娘的任何線索。
他們的手竟一同伸向小姑娘的衣襟處。父子倆收回了手,李傑萍的手微微抖動著,解開了小姑娘的衣襟,找到了那條疊得方方正正的手帕和一封書信。
看罷信,獲悉一切的他們,悲喜交集,臉上盈滿了淚水,李傑萍已經泣不成聲。
悲,他們再也不會與他們的女兒相見;喜則知道她還活著,活在了1000多年前的大唐,在那裏與她的最愛幸福並快樂地生活著。
悲,女兒為了慰藉父母,竟自身深受骨肉分離之煎熬;喜則女兒長大了、懂事了,並沒有隻顧自己的幸福而置他們於不顧。
女兒的孝感動天。
女兒的用心動地。
替母回歸現代的今兒,很快適應了現代的生活。她似一束馨香的鮮花,為吳家增添了生氣。她似美麗的天使,無私地播灑著幸福。她似一枚快樂的開心果,慰藉著她的親人。她以自己的行動,完成了代母盡孝的意願。
當然,這些不過是她的天性使然,並不是刻意而為之。她快樂地生活在愛她的人們之中,隻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為什麼不來看自己呢?她們在做什麼?
她的父母何嚐不想來看她?
他們雖不能穿越時空看望她,但他們的心永遠和她在一起;他們的祝福如日月星辰將永遠伴隨著她。
生活裏的任何一種際遇都是注定的,缺少了任意一個環節,那景況都必定有所不同。
如果吳冬娜不能穿越時空,就不會遇見趙永傑,就不會了無遺憾地將自己的愛情進行到底,不會演繹這段看似平淡卻又情深義重的今古幽情。
如果吳冬娜沒有遇到青雲道長,她的心將永遠遊移在現代和古代的親朋好友之間,就不會有女兒穿越之舉。
她將自己的愛情留在了古代。
她將自己的親情、對現代親朋好友的親情寄托在女兒身上,讓今兒替自己盡女兒之孝、盡手足之情、盡朋友之道。
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