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讓我找到了釋放情感的田園
文化觀察
作者:張詠紅
“我永遠不會為了一個獎去寫作,不管是茅盾文學獎,還是諾貝爾文學獎。”
說此話的人是茅盾文學獎和諾貝爾文學獎的雙獎得主——中國作家莫言。
那麼,莫言到底是為什麼寫作呢?
《紅高粱》曾讓莫言名聲大噪。“高粱不好吃,雞吃高粱都不下蛋。”“我寫小說是為了一天能吃三頓餃子。”說到自己成為作家的動力,莫言的回答如此現實。
這自然引發了國人關於為什麼而寫作的熱議。
“你為什麼寫作?”答案五花八門,從國內到國外,沒有一個回答是完全一樣的。
“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態社會的不幸的人們中,意思是在揭出病苦,引起療救的注意。”中國的讀書人都知道魯迅“棄醫從文”的經曆,也曾被偉人作家的“文藝救國夢”所感動。
丁玲說,我要用筆作為投槍,為改變貧窮落後的舊中國,為國家的獨立,為了建設社會主義,為了人民的民主,為社會的進步而從事寫作。
他們身上有深刻的時代精神和曆史使命感,他們通過寫作,或者為內憂外患的國家而悲鳴,或者為全人類的幸福而呐喊。像這樣為了責任而寫作的人,還有台灣作家陳映真、美國黑人女作家托尼·莫裏森、加拿大著名小說家安東尼·馬耶等。
史鐵生在蘇州大學“小說家講壇”的書麵演講中,把他文稿的主題定名為《宿命的寫作》。“至於寫作是什麼,我先以為那是一種職業,又以為它是一種光榮,再以為是一種信仰,現在則更相信寫作是一種命運。”
作為一位深受病痛折磨的作家,他為了超越小我的局限,以生命的代價去思考人類共有的困惑,用一種“神性”的眼光打量外界“賜予”他的沉重苦難,這種為了宿命的寫作,也讓無數人心生敬畏。
我曾看到過一本名為《世界百名作家談寫作》的小冊子。裏麵有100位作家給出的各種答案:
為了友誼、為了閱讀、為了虛榮、為了探索真理、為了延伸生命、為了敬畏、為了宿命、為了責任,為了抒情、為了喜愛……
我還能記得幾個有趣的例子:
英國小說家威廉·博伊德的回答簡短有力,比較有代表性:“我寫作,因為我樂意寫。”
美國作家瓊·迪戴恩說,“同許多作家一樣,我從童年起就因為煩惱和虛榮心開始了寫作,直到後來成了一種紀律,一種思維的方式。”
巴爾紮克也說過,寫作是為了出名和富有。
這幾位,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更有甚者,英國的薩門·拉舍迪居然說:“我寫作,因為我愛好虛構,好撒謊。這正是體現了最奇妙的反論:借以非真實揭示出真理的線索來。”
相比西方作家幽默詼諧的回答,國內作家似乎顯得有些冷峻莊嚴。不過,那隻是時代打上的烙印而已。
現在,中國早已越過了溫飽年代,已經不會再有人像年輕時的莫言一樣,為了一天能吃三頓餃子而寫作了。寫作已成了人們精神寄托和情感表達的需要。
王小波說:“我為什麼要寫作,我相信我自己有文學才能,我應該做這件事。”王小波成功了,他的文字和思想被無數人津津樂道。
遲子建說:“作家寫作,很像戀愛,如果一個題材讓你怦然心動,你是不可能不沉浸其中的。”像談戀愛一樣去寫作,遲子建浪漫而又溫馨的比喻,吸引了無數文學愛好者憧憬寫作的美好。
越來越多的人為了自身需要而寫作,文學的百花園裏開滿了個性張揚、異彩紛呈的奇葩。
“你為什麼寫作?”
如果有人問我,我會不假思索地告訴他:我寫作,是為了交流。
那是在2011年,炎熱的夏季,我恭敬而嚴肅地坐在電腦前,第一次想寫一篇真正意義上的文學作品。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