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侯猶豫了一下,想到兒子為了這次秋獮,忙了好多天,還是同意了:“演練一下進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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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軍隻有八乘,即八輛車,兩個卒而已。隻能排成兩徹(橫排)。
隻見戰車還沒啟動,車後的甲士從車右側先出發了,步卒次之,連役夫也跟上去了。這個異常情況,引得家主們詫異不已。
車士持戈在前,步卒們排成三排,役夫也跟在步卒後麵排成一排,都平端著一把沒見過的怪弓。
鼓聲輕敲不停,等到步卒們快前進到己方與戰場中線的一半,薛離揮動車後黃色旗幟,戰車得令,才開始緩緩啟動。
然後薛離揮動青色旗幟,輕敲一下鐸①,前出的車士分成兩列,護衛到步卒兩側,步卒立定。
薛離一聲哨②響,各隊紛紛下令:“射擊!”
隻見步卒跑在最前的第一伍停下,舉起平端在手上的怪弓也不張弓,把怪弓上的一個托,依在肩上做瞄準狀,然後就聽嘣嘣聲中,一排小黑點射出;射完就趕緊退到役夫那一排稍前些站定,把手上的怪弓遞給身後的役夫,接過役夫手上的怪弓;這時,原來的第二伍已經到了第一排的射擊位置射擊,而同時第三伍也前進了一排,到了原來第二伍的位置。
役夫接過第一伍的怪弓後,踩住怪弓前的圓環,一蹬一拉,然後取出一支箭放到中間的那個槽內。而這時,第二伍的步卒已經射擊完畢,也退到役夫這一排前站定,同樣又是雙方交換怪弓;這時已經是第三伍進到第一排位置射擊了,在第三伍到第一排射擊位置時,原來的第一伍已經到了第二排。
就這樣,這三伍步卒,依次前進後退,射擊聲始終不絕。大約在射過兩輪後,戰車才越過步卒,直衝戰場中線。
而這時第二徹的戰車才衝到原來第一徹的位置,也跟著衝向戰場。
步卒們這時才停下射擊,此時戰場中線過去約一半的地方,插了一地的箭,仿佛草叢。
等後車步行的車士到來後,薛離揮動青旗,鼓聲再起,兩徹的步卒在車士的保護下,跟在車後繼續前進——這無疑是表示,正麵敵軍戰車上的敵人,已經被他們射光。再繼續跟在後麵,是為了收拾對方車後的步卒了。
等到第二徹的戰車也越過戰場中線,薛離止鼓,輕敲一下鐸,表示這次進攻演練,到達演練終點。
薛離的戰車,急速繞戰場一周③,然後各車隊長口令聲中,童子軍重新排成兩徹,在全師武士複雜的震駭眼光中,通過薛侯的指揮車前回到出發位置。
當經過薛侯指揮車時,在薛離的“向右看”的口令聲中,童子軍們昂首挺胸,同時頭向右轉,注目薛侯,然後隨著薛離“致禮”的口令,同時舉矛高喊:“為王奮戰!為君盡忠!”連呼三次。
衝天的戰意和豪氣,差點沒把從未見過這個程序的薛侯震得後仰。軍陣中的甲士也被感染,隨著持戈高呼,不過呼聲淩亂,遠沒有童軍旅整齊威武。
再一次把武士們震了的童子軍們,心中的得意恨不得都要溢出來,一個個努力繃著臉,等回到陣列的出發位置,才歡呼起來。還是訓練不足,終究沒忍住。
後麵的程序,就是軍司馬宣布本次集結中,哪家家主沒有達到規定的兵數、哪家的兵器不合要求,處置了幾個倒黴鬼,賞賜了幾家表現好的得意鬼。
全軍誓師後,薛侯給各旅分派驅趕野獸的方向,等號角聲起,旗幟揮舞,分別把野獸一起往中間趕;再為各家分別指定了獵區,這次沒漏掉童子軍——顯然是個最安全的位置,但是也意味著沒有大家夥可以打了。
圍獵結束後,各家分別將獵物向薛侯陳獻,薛侯挑中意的留下,給予獎賞。然後又是一套儀式④,一幫貴族又是喝酒,又是相互答拜。薛離老老實實學著各旅尉安排安營紮寨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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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離以為薛侯他們會很快找自己詢問,結果一直等到天黑了,軍犬⑥都被放出來巡邏了,都沒人來找自己。
第二天還是沒人找自己,但是發現各家家主都在薛侯帳內,沒出去行獵。帶領行獵隊伍的都是各家的嫡長子或者幹脆就是家臣⑦。不斷見到派出先馬⑧出營傳遞命令。最詭異的是,薛離還看到宰(大管家)把襲人和晴雯也帶來了,然後很快又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