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們這就回去嗎?”
“既然已經出來了,就多逛逛吧!”一個富有磁性且略帶低沉的男性聲音隨意的說道。
“那公子要不要去北大門的花燈大會看看?”
“什麼?”
“就是左相公子拿出自己的珍藏作為燈謎大賽獎品的花燈大會!”
“哼!他倒是舍得。”語氣聽來似乎不悅。“帶路吧!”
隨侍的人畏縮了一下,恭敬小心的回道:“是!公子。”
兩人很快的便消失在人群裏。
此時鳳飛已經來到了燈謎大賽的會場。
在會場的上空,懸掛著成百上千隻明豔的花燈。它們分別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朝著中心的七彩花燈聚攏,蜿蜒而上宛如一條條熊熊燃燒著的火龍,熱烈威武。而在正中的花燈足有一個衣櫃大小,就像一塊華貴的琉璃般璀璨耀眼。在組成火龍的每一個小花燈下都拴有細細的紅軸,展開後便是燈謎的題目。其實規則很簡單,答對二十道謎題的人就算入圍,然後由入圍的人來對對子,直到決出勝負為止。
因為燈謎大賽注重文采,而且每屆的獎品都定是名家的大作,所以對文人墨客來說具有致命的吸引力。環顧四周,除了一些前來湊熱鬧的平頭百姓之外,最多的大概就是斯斯文文的翩翩公子了。才子佳人自古便是前後不離的,所以花燈大會不僅賞燈,更賞美人。看著眼前精心裝扮過的鶯鶯燕燕帶著脂粉的蜜香和羞色澀的淺笑婀娜地走動著,真是春色無邊,莫說人了,怕就是這夜也該醉了吧!
麵對如此盛景,鳳飛卻無欣賞的興致。十四年的幽禁生活早已讓自己熟悉和適應了過分的平靜,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力量,現在的她對俗世的繁榮竟全無心動,絲毫不見芳華少女那些朦朧的悸動。
盎春倒是十分開心,她不時地打量著道路兩邊貨攤上的飾品。從小便在赤龍國的深宮裏服侍鳳飛,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新鮮玩意兒,可謂是左手剛想拿起又舍不得放下右手拿著的,看著她像小貓見到肥魚般無比渴望的表情,鳳飛便喚來雁兒,拿出些銀票說:“難得出來一趟,喜歡什麼東西就買吧!”
盎春當然是樂得合不攏嘴,倒是雁兒顯出幾分猶豫。不一會兒,盎春已經買了一大堆戰利品,雖然不算貴重,但是總體積有些嚇人。看著盎春硬要為雁兒帶上耳環的野蠻模樣,鳳飛搖頭失笑,心裏卻是一陣說不出的滿足,看來自己真是把她給寵壞了。
“小姐,你快過來看啊!”盎春跑過來,拉起鳳飛往前走去,雁兒也緊跟在後頭,她紅著小臉,耳朵上已經掛著一對漂亮的耳環了。
“朋友別後再相逢。”盎春念出聲來,“朋友別後再相逢......是什麼字?朋友......”來來回回又重複了好幾遍,還是猜不出來。
“是有字。”鳳飛靜靜的說。
盎春看了看題,“有?有!對了,是有!還是小姐聰明!”恍然大悟後就是一臉的崇拜。
“讀時是一,用時是二?”
“乙。”
“需要一半,留下一半?”
“雷。”
......
盎春問得快,鳳飛答得更快。不出一盞茶的工夫,鳳飛已經取得了入圍的資格。
“小姐,你真厲害!我要有你一半聰明就好了!”盎春一題都沒有猜出來,萬分懊惱地放開抓在手中的紅軸,沮喪的說。
“你呀,一叫你看書就說頭痛,比子婷都貪玩!”鳳飛說完還斜了盎春一眼。
盎春可不服氣了,獗著嘴說:“我哪有!百家姓我可是全都會背的。”
“對了哦!你不說我還忘了你早就滿六歲了。”鳳飛打趣道。
雁兒早就憋不住了,笑出了聲。盎春嬌嗔:“小姐!”然後回過頭來去撓身邊的雁兒,“看你還笑,還敢不敢了!說,還敢不敢了!”
“不敢......不敢了!”雁兒左右閃躲討饒著。
兩人一路打鬧著向燈龍的中心走去。
......
“你聽說了嗎?這次燈謎大賽的獎品據說是魯無涯隱退前的最後一件畫作!”一個穿白衣的高個子讀書人神秘的說。
“真的嗎?”在他旁邊一個略矮的人不怎麼相信的問。
高個子肯定的說:“那還有假。我是聽我表哥說的,他就在左相家當書童呢!”
“哇!魯無涯的畫,我也想要。”
“那可不,得到的話夠你吃一輩子了!”
矮個子滿臉放光的說:“那還等什麼?我們快走吧!”
說完就是一溜小跑。
“魯無涯......”又是剛才那個磁性而低沉的聲音。
此刻,他已經站在了明亮的花燈之下,烈烈的光放肆的照到了臉上。霸氣的濃眉如寶劍般不羈,高挺的鼻梁昭示著他的堅毅,薄薄的嘴唇性感而且誘人,哪怕這就是世上最無情的毒藥也會讓天下的女子義無反顧。他的眼睛微亮而深遂,像是飄著濃霧的水麵,平靜卻也望不到對岸。長長的睫毛在眼周投下了一片醉人的陰影。他很美,是的!很美!盡管這個字用在男人身上會很奇怪,但他真的很美,卻又不見女氣。!美得邪肆,霸道。有的人天生就有一股王者的氣質,不論走到哪兒,都讓人仆伏,讓人無法直視,讓人自愧不如。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俊美得像嬰粟花,叫人無法自拔;傲然得像神,叫人完全不能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