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仍是毫無感情。
鳳飛淺淺一笑,嬌花亦無顏。
“我也乏了,你下去吧!”
影從微一抱拳,掩去了滿手觸目驚心的傷痕,那些被尖銳懸崖石劃過的地方甚至還有嫩肉外露,行了禮一閃,連火光都未曾跳動一下,屋內就又隻剩鳳飛一人了。一室的靜謐,滿眼的燭淚......
那夜以後,盎春便以鳳飛前來投靠的遠房表姐身份住了下來。
銅鏡之中,倒映著鳳飛美好的倩影。
“盎春,你梳得真好!”淡淡的讚揚。
聽到鳳飛的誇獎,盎春開心地抿了抿唇。收好梳裝盒,盎春問:“公......小姐,今天你想吃什麼?”
鳳飛看著盎春,“是要親自下廚嗎?”
“當然了,我要趕快把你養胖!”說完不滿地斜了那纖細的身影一眼。
鳳飛陪笑說:“隨你,隻要是盎春做的我都愛吃。”
盎春露出了可愛的酒渦,趕去做飯了。
鳳飛也笑了,燦若朝陽。
......
聽雨軒內,秦娘和鳳飛相對而坐。
秦娘看著麵前這個風華絕代的女子,想起花魁大賽當晚她那驚才絕豔的表演,直覺告訴自己,她絕非常人。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秦娘發現自己是越來越欣賞她了。水翩飛的美貌自不必多說,而她親切隨和的態度,讓人忍不住想去親近;優雅高貴的舉止,讓人不由自主的渴慕;不時憂鬱的眼神,讓人發自內心的憐惜;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讓人無法把目光移開。
還有她的聰明才智,更是讓秦娘吃驚。記得那是花魁大賽後的第二天,水翩飛找到秦娘,她淡然道:“秦娘,今後每日,翩飛隻會接待三位客人,不知你能否應允?”
“三位?”秦娘眼珠子都快被瞪得掉了出來,火氣噌噌噌的往上冒:“傻呀!?這不是把進門的財神爺往外推嗎?”
鳳飛笑了,安撫著說:“你先別急。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客求見,那麼每個人得先付一百兩白銀,方可入內。然後由翩飛出題,誰最先答對我便見誰。一日兩次都依此法,而到了晚上則自由競爭,價高者得,那時翩飛就為他獨奏一曲。你看這樣可好?”
秦娘盯著鳳飛,嘴巴張得老大而不自知。
事實證明,這個方法的確是妙得很。即達到了秦娘賺錢的目的,同時又抬高了鳳飛的身價。特別是鳳飛出的題目,有不少絕對和美文,一時倒湧出不少佳句,傳誦遍曠京的大街小巷。許多自命清高的才子,都不得不自歎弗如。
想她秦娘在這一行,摸爬滾打了二十幾年,什麼招客攬人的方法沒見過,可如此手段卻還是頭一遭。不僅抓住了男人的獵奇心理又滿足了他們無聊的虛榮,就算有時無人能答對問題,也絲毫不減他們的熱情。不過若無真才實學,就算有了這樣的主意也是做不來的。所以,秦娘對同為女子的鳳飛除了欣賞之外,又多了幾分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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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娘,翩飛這兩個月來,承蒙照顧,不知現在是否賺夠了許諾的五十萬兩呢?”鳳飛緩緩開口。
秦娘點了點頭,有些遺憾的說:“我秦娘雖然幹的不是什麼好事,但自問做生意還是極有信譽的,你的確還清了錢。”接著又在懷裏找了找,掏出一把銀票,“還有這是你分紅的三十二萬兩,現在你自由了。”話雖然說得瀟灑,可心裏卻在滴血,搖錢樹就這麼沒了,能不讓人傷心嗎?
鳳飛也不接錢,說:“秦娘你這是何意?我並不想走啊!”
“真的?”秦娘的臉剛才還是黑雲壓城,現在已經是雨過天晴了。
看著她神速的變臉,鳳飛不覺有些好笑。
“為什麼?”秦娘奇怪的問。
鳳飛側目望著窗外說:“我在曠京並無親人,一介女流又何以為生,若真要走,也要多累些錢財讓下半生已無後顧之憂再走。”鳳飛答得幹脆。是的,如今的自己已經不是落霞苑內虛渡光陰的無用公主了,現在是一個自由的龍鳳飛,一個想為哥哥,為國家,為自己好好活著的龍鳳飛!
秦娘眼裏閃過一絲複雜,快得令人無法察覺,她眉開眼笑地接道:“那可不,女人啊!趁著年輕的時候就得好好為自己打算!行了,那我不打擾你了。”說完就風風火火走了出去。
鳳飛歎息一聲,像夢囈般:“父皇,希望鳳飛這次可以幫到哥哥,守住您辛苦維護的國家......”
密室內————
“啟稟宮主,她已經如您所料,留了下來,屬下接下去該怎麼做?”
在一個鏤刻了翠竹的屏風後,響起了一個叫人男女不辨的聲音:“靜觀其變,必要時可以給她一些幫助!”
“是!那林若雪......”
“她的事,你就不必多管了。”
來人不敢多問,恭聲道:“是!屬下告退!”
離開之後,身體仍在微顫。宮主的語氣雖然總是無比輕柔,但人聽來卻仿佛如同陰間的鬼風讓人不寒而栗,似芒刺在背。那樣美好的女子被宮主盯上,不覺讓人扼腕憐惜。
火把之下,是秦娘被拉得很長很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