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景輝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沙發上,而桌子上放著一份還冒著熱氣的早餐,這份早餐在提醒景輝,昨晚上的一切,並不是在做夢。
景輝走到桌子旁,看到桌子上還有一張紙條,他拿起紙條,是孟子涵的留言,“景輝,我走了。聽了那麼多你的故事,流了那麼多淚。我發現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進了你的世界,愛上了你。雖然我很想跟你在一起,但是我不能。我不能讓又一個愛我的人為了我受苦了。被愛,也是一種痛苦。謝謝你,讓我知道愛人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你就當這是一場夢吧,我要去繼續我的故事了,我希望你能重新開始你的故事。”
景輝拿著這潔白的紙,手輕輕的顫抖著,淚水不停的滴落在紙上,終於,景輝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痛哭起來。
“孟子涵,我也愛你啊!”景輝痛哭的喊出聲來,他咬著自己的手指,眼淚不停的滑落。
如果這僅僅是一場夢,能不能不要讓我醒來?
景輝又準時的來到了迷津,這裏的一切都沒變,唯一變了的,是這裏的老板,吧台上那個為自己調製醉生夢死的人不在了。
盡管如此,景輝還是習慣性的坐在之前的位置上,他剛坐下,隻見一個打扮得不羈的青年人把一杯夢幻的醉生夢死放到景輝的麵前,“你就是景輝是嗎?”
“嗯。”景輝看著那人,輕輕的點點頭。
“我是迷津現在的老板,楊光,孟子涵已經交代過了,以後你來這裏是免單,而且她也把醉生夢死的調製方法介紹給我了,你嚐嚐?”
景輝拿起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甘甜過後的卻是那麼濃重的苦澀,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吧,景輝想著,看了下那些在喝酒的人,他們好像沒感覺這酒的味道有什麼不一樣。
“甘甜之後的苦澀,這或許不該叫醉生夢死,應該叫醒來。”景輝說著,苦澀的一笑。
“對,對。你說得太對了!”對於景輝的說法,楊光很是讚同。
夢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醒來的這一刻,就是甜蜜轉化為苦澀的瞬間,這是多麼痛的領悟。
景輝隻是淡淡的看了楊光一眼,卻沒有說話,他靜靜的喝著酒,而楊光卻是個很熱情的人,不停的在跟景輝說著自己過去的一些事情,說得神采飛揚的。景輝恍惚中有種時光倒轉的錯覺。但是,這僅僅也是一種錯覺,之前都是自己說,孟子涵聽,而現在確實別人說,自己聽。
原來,聽別人說話跟自己說給別人聽,是兩種不一樣的感覺。景輝現在並沒有心情來聽楊光說他的過去,他環顧了一下迷津,這酒吧裏還殘留著孟子涵的氣息,好像她還在,隻是稍稍走開了一會兒。
“我能彈下那個鋼琴嗎?”景輝說著,指了指角落的那個鋼琴。那是孟子涵買回來的,但是卻一直沒彈。因為孟子涵一直讓景輝彈給自己聽,但是景輝從來沒有答應,所以這個鋼琴就一直被當成一個擺設放在那裏。
“當然可以。”楊光連連點頭,反正這東西放著也是放著。雖然也是玩音樂的人,楊光對吉他很有研究,但是對鋼琴卻不了解。想到吉他,楊光本來閃亮的眼睛又黯淡了下來。
“謝謝。”景輝說著,走過去,熟練的打開鋼琴蓋,看著黑白的琴鍵,景輝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當手指觸碰到冰涼的琴鍵的時候,一種前世般的哀怨情仇頓時湧上來,景輝的手指在琴鍵上跳動著,敲出一個個靈動的音符,而酒吧裏的人都被這音樂陶醉了,紛紛的向這裏投來讚歎的目光。他們從來不知道這個小酒吧裏居然還有人彈鋼琴的,而這個水平,根本就跟國際上大師是一個級別,讓人忍不住隨著音樂進入到彈奏者的世界裏。
景輝一邊彈著鋼琴,一邊想著這三年來的點點滴滴。他發現自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來迷津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而這個習慣卻是因為某人。那個某人走了,但是自己的習慣卻改不了了。
人總不能太依賴別人,這種依賴就像呼吸一樣會變成一種本能的習慣。然後,那個人卻不能如同呼吸一般會陪你到生命的盡頭,當那個人離開的時候,你會發現呼吸原來是一件那麼難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