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柄給馬兒割喉的劍,尚滴著血,一點點落在莽漢麵前的草叢上,莽漢握緊腰側闊刀,卻聽頭上那人道:“再動,我保不準不會斷了你的手。”
莽漢一頓,身上出了虛汗,聲音打顫:“大爺、大爺,求饒命,小人奉命行事,偷東西是迫不得已呀!”
那人不敢抬頭看麵前此人,此人一身素衣,卻襯托得身形威猛,完全不似普通農夫,一股威嚴氣勢自內而外透露:“王海派你來的?”
“大爺,是王海讓我來偷君以柔的東西,偷到了便賞我五十兩銀子!”
賀義看著麵前之人,此人乃江湖慣偷,受王海之托來偷東西,此番定然跟蹤許久,才曉得君以柔又畫了些新鮮玩意,但是這東西與木牛流馬不同,絕對不能外泄,一旦外泄,可能招致殺身之禍!
因為這東西關係到邊防軍事!
“交出來!”
他不想再說第二遍。
那人黑沉的臉隱藏在鬥篷之下,莽漢戰戰兢兢抬首,尋著方才那個冷絕的聲音看去,看不清鬥篷下的臉孔,仿佛那處是一團黑霧,空空蕩蕩,將人吸進去。
“大爺,給!”
莽漢老實地從包裹內拿出圖紙,賀義伸手去接,卻見莽漢亮出一柄利刃,猛地刺中賀義胸膛!
“嗯……”
賀義眸色一轉,接圖紙的手握住莽漢的匕首,內力一動,生生將莽漢刺中自己的匕首扭轉方向,與此同時,“哢……擦……”幾聲脆響,莽漢瞳孔睜大,臉龐露出極端痛苦的神情,不可思議地看向男子,他的手腕被賀義輕鬆扭斷,內裏的骨骼已碎裂成幾塊。
他的手腕,保持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自己將自己刺死。
素衣男子從地上的死人身上,搜出幾張圖紙,看了看身後一匹流血過多死去的馬,收起劍朝沁陽城奔去。
沁陽城。
君以柔在屋內坐立不安,趙遜在旁飲茶,頗為淡定:“君姑娘應當相信你相公的能力,他會將圖紙追回。”
那錦衣女子眉間露出一絲少見的疲憊感:“此番來沁陽,太冒險,圖紙若是流傳出去,所得之人不會被官家善待,你我也一同遭殃,是我考慮不周。”
趙遜道:“官家本就禁止民間私造兵器和城防器具,先皇曾經誅殺一批私造兵器的亂黨,君姑娘畫的那幾個東西,雖然與本朝的兵器與軍防不同,卻大可治你一個叛上作亂之罪,在下倒是很好奇,君姑娘從哪裏得來的圖紙?”
君以柔心下一凜,臉上露出閃躲之色,趙遜借著燭火,捕捉到那抹旋踵即逝的神情,小丫頭現下已一派坦蕩,麵對趙遜道:“實話告訴趙老板,小女雖然生長在鄉村,卻接觸過一個有見識之人,那人教我識字念書,教我用功夫防身,所以我能畫圖,也在響馬子手中逃脫得命,他便是我的小表哥,熊惟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