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長嫂,成才見了便會認真一拜,君以柔起先不習慣,久而久之,便隨他去了。
到下一批貨交走時,趙老板忽然找君以柔深談了一番,賀義那日恰好進山,未跟隨,包廂隻有二人,桌上琳琅滿目全是山珍海味,君以柔執箸小口品嚐一碟花生米,耳邊趙遜徐徐道:“君姑娘,不曉得這段時日,你與在下合作,可還愉快?”
“自是十分合拍,趙老板對君某也關照有加,君某還未認真道謝,實在失禮。”
她眉眼淡然,答。
趙遜瞧著身側的女子,不由得看怔,可惜她已有心上人,不然……
“君姑娘還記得在下的好,在下便心安,隻是不知君姑娘為何要違背諾言,將圖紙外賣,先前口口聲聲說木牛流馬的圖紙絕不公開,可如今,我走遍幾個郡,這東西已大街小巷全都是,你這是故意讓我難堪?”
君以柔略微抬眼,仔細品味這些話,臉色疑惑:“別的郡都開始售賣木牛流馬?此事可為真?”
趙遜道:“前些日子,我去外郡拓寬銷售渠道,被好幾個老主顧拒絕,他們本地也有人開始製作木牛流馬,價錢比我們低兩成,自然不願意要我們的貨,在下可記得,這圖紙君姑娘說了不會給他人,怎麼流傳出去的,君姑娘是否已有答案?”
君以柔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此事我方才知曉,並非故意流出,請給我些時日,我會把事情原委搞清。”
她出了酒樓,臉色難看至極,步至自家店鋪,李秋月給她開門,見二丫頭麵色凝重,感覺今日她心情極差,急忙端了杯熱茶與她。
君以柔站在院子裏,十位工人有條不紊的做活,見主家來了,紛紛起身行禮,君以柔衝大夥點頭,目光從他們身上一個個挪過,最後落在一個身形較小的姑娘身上,那姑娘也覺察到君以柔的目光,身上一頓,聽主家喚:“青煙,你過來。”
青煙行至主家所坐的太師椅前,俯身:“姑娘。”
君以柔喝下一口熱茶,心中那團氣稍微散開些,才開口道:“青煙,我問你,平日我待你如何?”
青煙手指握緊衣袖,身子有些發抖,半晌答:“姑娘待青煙最是好,讓我免受流離之苦,給我遮風擋雨的避所,還有熱飯熱茶,我心中對姑娘感激不盡。”
君以柔鮮少麵色如此難看,聽罷青煙的回答,指節一直摩挲茶杯邊緣,微微蘊著怒氣的眼睛往青煙身上一掃,青煙仿佛被刀子割,顫抖了一下。
主家道:“我既然對你有恩,為何出賣我?你可得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
小姑娘雙膝一軟,跪拜於前:“青煙知罪,求姑娘,罰我。”
“你不準備告訴我理由?”
君以柔痛恨背叛,寧願青煙告訴她一些編造的理由,也不希望她這麼快承認罪行。
青煙流淚道:“我不該出賣姑娘的東西,都是我一人所為,無須解釋,姑娘要打要罰,都成。”
君以柔的聲音嚴厲起來:“我隻想聽你的理由,你卻連一個理由都不願編排,是說我這個主家,根本不值得你費心思哄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