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上)(2 / 2)

孫薑瞪著我,半晌才無奈地冒出一句話:“以後少吃點街邊的零食,瞧你都傻成啥樣了。”

我見有機可乘,一頭紮進他懷裏:“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好嗎?”

孫薑鬱悶:“那我就先屈了吧……”

你就在離我又遠又近的地方

看著我的長發在風中飛揚

你就在離我又遠又近的地方

說我又在用真心說謊

神棍回家過了個國慶節,回來發現小二黑不見了,很是懊惱,一個勁地追問我們:“有沒有替我跟她吻別?”

我跟沈娟都沒搭理這個色女。

中午我們正在睡覺,有人使勁敲門,我一臉惺忪地爬下去開門。

外麵站的是人高馬大的女生部長,手裏捏著幾張打印紙,一掃往日拍著桌子嗷嗷直叫跟我們拚白酒的平易近人,神情特莊重正式:“你們誰是室長?”

我迷迷糊糊回頭就問:“誰是室長?”

兩根纖纖食指淩空點向我。

我醒悟過來:“室長轉學了,我是臨時的。領導有什麼指示?”

“你們404現在空了一個鋪位,我已經報到總務科了,正好今年申請換寢室的新生比較多,所以要安排一個人搬過來。這裏有幾份申請報告科長已經批過了,你挑一個,明天之前把人選報給我。”女生部長把手上的打印紙遞給我,拒絕了我“進來喝杯白開水吧”的邀請。自從我的三大包零食被群眾分光,很多常客都變成了稀客。

我捏著單子關上門,覺得肩頭的擔子沉甸甸的。

神棍好奇地使了個倒掛金鉤把頭伸下來跟我一起看,申請報告都寫得很沒有創意,還有幾個錯別字,一看就知道不是中文係的。莫非連A大這種門規森嚴的學校也開始試行異係同舍混編了?往常學校宿舍都是按係劃分,特別容易區分,想跨係上個廁所都得麵對眾多岐視的目光。一踏進我們中文係的宿舍樓,每個門楣上都掛著什麼“聽雨軒”、“薔薇閣”、“紅墨坊”、“不為齋”之類的DIY門牌,一個賽一個的文藝,在樓道裏轉一圈下來保準你連豆腐都咬不動了,牙酸。

我們寢室掛的牌子是“肆人幫”,我是幫主,人人見了都尊稱一聲老叫花子。

翻過兩頁打印紙,一個熟悉的名字躍入我的眼簾。

王蕾。

神棍見我半天不翻,好奇地念出了這個名字,沈娟冷哼一聲接著睡覺。我把王蕾的報告單疊起來塞進口袋裏,跟她們打了聲招呼:“睡吧你們,我出去一下。”

王蕾的舍樓在南新區,我從新建的足球場抄了條近路,草皮剛剛鋪好,深紅色的塑膠跑道上積滿了灰,輕輕一腳下去都塵土飛揚。我曾有幸見過一批體育係新生在這集訓,隨著教練一聲哨聲,幾十雙跑鞋爭先恐後地重重踏出,一時間霧茫茫的塵埃遮天蔽日而起,模糊了觀眾的視線,賽跑選手們身形朦朧影影綽綽,猶在仙境之中,那股氣勢令人頓悟為什麼人間又被稱為塵世。越過跑道就是通往南區的小路,兩邊新栽的小樹伸手拍一拍還亂晃,讓我想起辛浩然當年幹的一件糗事,那時我們政治老師辦了個氣功學習班,老趁上課時偷偷宣傳,耗子交錢學了一個月,自覺內力奔湧不息已經打通了任督二脈,放學時路過學校大門外的一根水泥電線杆,突然之間熱血沸騰,激情澎湃,“哇呀”一聲斷喝,運盡全力信心四溢地揮掌劈了上去。然後……我們的政治老師就被學校辭退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