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叔幾乎喘不過氣來,仍掙紮道:“不…是…三少爺…放的火…”
哲休洛恨恨的鬆開手,梁叔軟倒在地上。哲洛休道:“你永遠都替那個雜種說話,你滾,我發誓一定要抓到他,你就等著替你的三少爺收屍吧!”
梁叔滿臉淚流,已不知少爺去了何方。想起薑氏許該到了臨盆的時候,便奔了李小虎說的疙瘩村來。薑氏生了一個男嬰,梁叔又喜又悲,幸得當初將薑氏送出城來。薑氏問及少爺,梁叔若說那喬進山勢必提及故人之事,便隻說少爺督戰至今未見。再看那嬰孩,應了少爺的擔心,現出少爺母親艾措西的沙漠血統。如今少爺生死未知,絕不能依少爺當初的安排,若有萬一,這便是少爺唯一的骨血。梁叔好生交代了那個新找來的丫鬟翹翹,又將隨身攜帶的一個小金錠給了牛婆子,這才放下一半的心,在茫茫城外尋起少爺來。
且說這日艾巴與安處在利芳樓得了沙夕人爾布拉指點,尋了掌櫃李利芳。李利芳聽得他們要找沙夕要犯蔣遊周,忙要將他二人推出廚房。
艾巴急道:“李掌櫃不要擔心,並不是要李掌櫃如何,隻請李掌櫃指點一下,這定州,卻有何處可以藏人?”
李利芳低吼道:“藏人,定州哪裏藏的住人。蔣大人早被人救走,誰知去了哪裏!”
艾巴眨眨眼道:“沙夕人說蔣大人是棄城逃跑,怎的會是被人救走?”
李利芳道:“你個沙漠小子,忒的傻,沙夕人恨不能蔣遊周身敗名裂,自是毀他清譽,能說真話?”
艾巴道:“這個我卻糊塗了,可是不管蔣大人去了哪裏,我們是一定要找到他的。”
李利芳悄悄從簾子縫望了望,見爾布拉一行人正喝的痛快,壓低聲音道:“我看你真是要尋兄弟,卻與你說,你萬萬不可走漏風聲!”
艾巴忙貼了耳朵過去,李利芳道:“聽說救他之人曾自稱是循州的喬進山,循州離定州甚近,想來是逃到那去了。”
艾巴忙與安處道了謝,問了路騎馬奔循州而去。小二進來道:“掌櫃,那兩個人打發了?”
李利芳笑道:“與我套話,我便騙他一騙,叫他們到循州尋去了。”
小二奇道:“小狗子不說那天他在城門值班時,聽得那喬進山自報是循州人嗎,掌櫃怎麼倒給他們兩個人指明路了?蔣大人可是好官,掌櫃可不能幹這招人罵的事!”
李利芳白了小二一眼道:“你卻跟他們一般傻,你想那喬進山,怎會傻的帶著蔣大人到人家能查的出的地方去?自是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卻說定州一戰,蔣遊周負傷。行到天明喬進山未見沙夕人追來,忙冒險尋了一個偏僻之處,將蔣遊周一身鎧甲脫掉藏在亂石之中,欲將他背上的箭拔出。那箭發力甚大,深深入得肉內。喬進山道:“寰宇兄,箭上怕有倒刺,你忍著些。”蔣遊周微微點點頭,喬進山捏好箭身使得寸勁猛力一提,但聽蔣遊周倒吸一口氣,箭上掛了一大塊肉下來。喬進山不敢耽擱,扶了蔣遊周上馬向東奔去。
蔣遊周在馬上失血過多,先前還硬支撐著,漸漸挺不住,趴在了喬進山背上。喬進山感覺身後之人身子漸冷,慌的叫他,蔣遊周已是昏了過去。喬進山忙尋了一條了大路到了一個小鎮,直奔醫館而來。
那大夫隻不過替村民看些小病,見了傷口已是化膿,竟似沾了毒物之故,也是慌了神。隻得先替他清了傷口上些金瘡藥。喬進山道:“定要看好他,需得什麼藥材,盡管用。”便掏出一大錠銀子塞到那大夫手裏。
那大夫知得人命關天,糊弄不得,將銀子推回道喬進山手裏道:“這傷我的確看不的,就是給我座銀山我也治不了。”
喬進山急道:“你可知這近處哪裏還有良醫?”
那大夫想了想道:“確是有一個,隻是看你一介書生恐你不敢去。”
喬進山哪裏和他磨嘰,忙道:“快說!敢不敢去我自決定!”
大夫道:“離這五裏地有個叫澈清河的地方,是許多殺人越貨之徒藏身之地。那裏上個月來了一個叫朝木康巴的沙漠遊醫,曾救活了一個肚腸破裂之人,若他仍在那澈清河,必定可醫!”
喬進山聽得有救,管他是什麼地方,抱了蔣遊周上馬,直奔澈清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