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那些話麼?”
“對,所有話,必須一字不漏。”虞鬆遠肯定地說。
表麵道貌岸然的泰勒,此刻已吸過大麻,手裏還端著高腳杯,裏麵是酡紅的歐洲葡萄酒。情到濃時,兩人便在阿拉伯肚皮舞音樂的瘋狂伴奏下,忘我的糾纏在一起。德裏是未結婚青年,既想聽又怕大家知道他正在聽。
德裏忠實地記錄下的一切,讓虞鬆遠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清真寺宣禮塔裏禱告的傳喚聲,掩蓋了不為人知的城市角落裏的男歡女愛。宗教音樂與情歌色舞並存,大麻的燃燒緩緩釋放著男人的欲望,女人的麵紗掩蓋不住向往浪漫的雙眼。
混亂而又奇特,戰爭和和平,衝突與和諧,這一切,到底哪一個更真實?白沙瓦,是一個在戰爭的沉重壓力下,似乎已經停滯著的城市。它被曆史層層堆疊著,被宗教重重地桎梏著,被傳統沉沉地壓製著,被戰爭殘酷籠罩著。
一個有著幾千年漫長曆史的城市,它沒有對一時的苦難低頭。
在戰爭陰雲的厚重黑幕下,一股清新的空氣依然蕩漾著,希望潛藏在人們心底,女人們依舊讓自己天天美麗,孩子的笑容依舊天真燦爛,烤饢和蛋糕店裏依舊每天早上做出新鮮的點心,報紙上充斥著戰爭消息和難民報道,影院裏活躍著寶萊塢影星,商店裏有來自中國和西方的流行服裝……
時間在流逝著,生活在進行著。這是一種安靜的堅持,一種時間的積澱,一種地域特色和文化趣味,混亂、滄桑、堅韌、絢麗和寧靜,必須細細地品嚐,慢慢地體會,靜靜地回味。
山德拉、劉國棟、林柱民帶著哈邁德小組回來了,劉國棟顧不上休息,就和林柱民兩人趴在大沙盤上,精心製作了一個等比例的要塞及周邊大山環境模型,“老大老二,你們都過來看看,已經徹底弄明白了。”
“拍一下左,拍一下右。打一下腦袋,親一下小嘴!”
虞鬆遠正躺在沙發上,阿裏騎在他的肚皮上,兩人正在熱火朝天地玩著中國兒童遊戲“拍拍手,親下嘴”,銀鈴般的稚嫩笑聲,在地下室內回蕩。他駝著阿裏來到模型邊,“找到最可靠的攻擊陣位了嗎?”
“對。我們三人夜裏精確觀察了,如果淩晨四點至五點,這一個小時時間,主峰下的光線、氣流,最適宜攻擊。但過了五點,風向就改變了,貨場上大爆炸、劇烈燃燒產生的濃煙,就會影響視線,飛機無法飛行。”
“詳細說說。”阿裏已經困了,趴在虞鬆遠腦袋上就打開了盹。他將阿裏交給齊亞抱走,山德拉本來也趴在沙發上打盹,也走了過來。
劉國棟指著沙盤和模型解釋道,“從開伯爾大山向峽穀出口處實施機降攻擊,機群規模被空間限製了,隻能容納4架米-24P武裝直升機和2架米-8運輸直升機,而且還有分成兩個攻擊梯隊。2架米-8直升機可運送48名戰士,正好兩個小組。4架米-24P武裝直升機,則負責提供火力支援和空中保護,同時每架也可在艙內後部攜帶12名戰士,共48名。”
“要塞後麵的主峰下,如貼著山脊隱秘運動過來,隻能允許一架米-8與兩架米-24,同時進場攻擊。也就是整個攻擊,必須分兩個波次。按照直升機運動速度,為防範高射機槍,必須保持1500米以上距離。而為對抗手持式導彈,它們必須保持800-1000米距離,才能在地麵發射導彈後,迅速逃脫攻擊。”
“受主峰和氣流影響,為保證順利進入攻擊陣位,它們必須在離主峰半腰200-300米的位置飛越過山巔,然後轉向降低高度,才能進入陣位。攻擊陣位離要塞直線距離有2000米左右,這段時間,第一組進入攻擊,第二組在山腰待命。當第一組清除防空陣地並機降後,第二組隨後跟進進入陣位展開第二波攻擊。”
劉國棟說完,虞鬆遠和林濤已經明白了。林濤說,“也就是說,在開伯爾山口峽穀入口處的山峰半山腰裏,埋伏一個防空連,用高射機槍和手持式導彈,就可穩穩地吃掉他們。峽穀穀地內部也不能忽視,要防止他們佯攻變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