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時,機場內的全部殲擊機,都能轉移至山洞裏隱藏。而洞庫前寬敞的水泥公路,則就成了飛機起飛和降落的跑道。
十幾輛大卡車一字停下,新兵們下車後列隊,開始按照花名冊編班排連。他們一起來這裏的新兵約二百五六十人,被編成兩個新兵連。這時,一輛吉普車拉著一個小拖車開來,原來是來送飯的。每人先發兩個綠色的小瓷盆和一隻湯匙,一個盛飯一個盛菜。晚飯主食是白白的大饅頭,菜是油煎海魚和青菜湯。
這也是從大平原上入伍的新兵們,第一次放開肚皮吃新鮮的海魚。
大家幾個人一堆,圍在一起吃飯。飯沒吃完,村子裏的男女老少,都已經歡天喜地湧到小山下的廣場上。急匆匆吃完飯,在拉水的車前洗完盆勺,放到挎包內,就背著包開始列隊。
陳幹事已經成了新兵連一連指導員,他站在隊列前麵,給新兵們講“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講我軍的光榮傳統,講我軍的群眾紀律,然後宣布了住在老鄉家裏的三天內要注意的事項。
這裏也是革命老區,純樸的山裏人民對人民軍隊有著血濃於水的深厚情誼。指導員講完後,老鄉們一湧而上,既有老頭老媽媽青壯小子,也有大姑娘小媳婦小毛丫頭,每個班都被一個老百姓高高興興地領走,不一會,二十一個班,全部被老百姓歡歡喜喜地領進家裏。
虞鬆遠所在班共十一人,班長和副班長分別叫陳維同和汪海。他很納悶,從他在軍列上號召吃蛋糕起,他在新兵中就開始有了威望,湧到他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多,可為什麼不讓他當班長?
他們一行十一人被一個五十多歲紅臉膛的山裏漢子,領進位於村莊中央的一所石牆院子中。這裏老百姓的家與虞鬆遠老家不同,每家都有一個石頭院牆的大院子,房子也是用石頭砌的,有正房、廂房和馬廄,院子內有影壁,馬廄內有一到三匹高頭大馬,有人家甚至還有驢,都不時打著響鼻。房內都有一條大炕,炕上碼著十幾床花花綠綠的被子,炕中央放一張炕桌。
大娘和兩個兒子、一個兒媳,都在院門前迎接他們。
走進院子,高高的影壁上貼著個大大的“囍”字,一盞200瓦的大燈泡,將院內照得燈火通明,正房與廂房的窗戶玻璃上,貼滿一排紅紅的,充滿喜慶氣氛的剪紙。
虞鬆遠細一看,內容有喜鵲登梅,燕穿桃柳,孔雀戲牡丹,獅子滾繡球,三羊(陽)開泰,二龍戲珠,鹿鶴桐椿(六合同春),五蝠(福)捧壽,犀牛望月,蓮(連)年有魚(餘),鴛鴦戲水,劉海戲金蟬,和合二仙等,把院子襯托得喜氣洋洋。
看來,紅臉大叔的大兒子剛結婚,而那個穿著大紅棉襖的漂亮媳婦,肯定還是個新娘子啊。而且,大娘或新娘子,肯定有一人還是民間剪紙高手哩。
他們被安排在廂房,與十五六歲的小兒子馬俊住在一起。大家都是第一次見到北方的炕,很是興奮。剛放下背包,大娘與新娘子便端著兩個大藍子進來,一個裏麵放著香煙和各種自家做的點心糕點,一個裏麵放著喜糖、花生、大紅棗,熱情地招待他們。
盛情難卻,陳維同和汪海都望著虞鬆遠。虞鬆遠對她們說:“謝謝大娘和嫂子,也祝新娘子新婚快樂,早生貴子!”大娘拉著他的手連說謝謝。新娘子忙著給大家發喜糖,見虞鬆遠大方接到手裏,新兵們才都紅著臉接過喜糖。
婆媳倆剛走,營部通訊員來叫虞鬆遠,說是營長叫他。
虞鬆遠跟著通訊員來到小山上,營部在雜草叢生的舊營房中間的空地上,搭起了三座大帳蓬。通訊員進入中間的大帳蓬內報告後,營長提著武裝帶,叼著煙從帳蓬內走出來,“小虞,一起走走!”
兩人一起走到一排舊營房前,通訊員跟在後麵。營房是老式石頭房子,有三四米高,營長突然原地躍起,一下到了房頂上,虞鬆遠也跟著躍了上去。通訊員沒這能耐,隻能幹瞪眼。估計營長有秘密的話要對虞鬆遠講,便主動離營房遠遠的站著。
房頂是平的,比地麵幹淨多了。營長遞給他一支煙,虞鬆遠搖搖頭,營長說,“交給你個任務,隻限於你一個人知道。你的房東馬大爺,是釀果酒的高手。我要求你在未來的三天內,徹底搞定他,要贏得他的完全信任。”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虞鬆遠看著營長,張營長卻不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