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侍女這般嚴厲的話,白陌上也不敢再造次了,他立刻噤聲看向上官婉卿,隻是目光卻仍不改大膽的調戲之意。
“但為君故。”上官婉卿也懶得搭理這個白陌上,隻是一心想要挑出他不知道的詩詞將他一軍。這個朝代雖然架空,隻是這些人似乎卻對於曆史上的朝代和詩詞並不陌生,因此上官婉卿一時也捉摸不清麵前白陌上究竟知道哪些朝代的詩詞。
而最笨的辦法就是挑選出不同時期的詩詞進行測試。
“沉吟至今。”白陌上因為剛剛受過警告,因此麵上沒敢露出太多的欣喜之色,隻是目光裏卻是篤定了他會取勝一樣。
上官婉卿思索了一下,試探性地說出了幼年背過的一句唐詩:“床前明月光。”
這次的白陌上倒不像之前那般對答如流了,他聽到上官婉卿的話,反而愣了一下思索了幾秒才緩緩地說出了下句,而那對出來的下句也不是那麼的確定:“桌上茶水盈?”
聽到白陌上的話,上官婉卿才反應過來。這是對詩比試,不是背詩比拚,所以她完全不需要拘泥於朝代,她隻要能夠揀出對方對不上來的詩句就行了。
“不過,詩句雖然對仗工整,但是韻腳不對,意思不通。”隻是白陌上想要僥幸逃過的想法卻被一旁監督的侍女看得一清二楚,她毫不留情地判定了白陌上的對詩作廢。
在上官婉卿鬆了口氣,打算嘲諷白陌上的時候,侍女也同樣衝著她說道:“這句詩既然是風小姐所出,想必風小姐一定有佳句來對吧?若是風小姐也對不出,那隻能判定風小姐和白公子一並落敗了。”
上官婉卿在短暫的愕然後她也明白過來,這是為了將僥幸的幾率降到最小,避免因為她一味出詩句而導致讓白陌上對不上來同時她也對不上自己的刁難詩句的情況出現。
“疑是地上霜。”隻是這句詩卻是上官婉卿也知道的,因此她從容不迫地說出了下半句。
而當她說出下半句的時候,侍女也忍不住為她的對詩而鼓起掌來:“甚妙!甚妙!看來白公子這次輸的是心服口服了。”
白陌上咬了咬牙,麵上明顯流露出名為“不甘”的情緒,隻是當他聽到上官婉卿對出來的下句,縱然他不服,他也隻能甘拜下風。
“既是如此,那便勝負已分。”侍女輕輕地拍了兩下手,隨即便衝著白陌上點點頭,“白公子請和我來吧。”
“不送。”上官婉卿原本不會做這等幸災樂禍的舉動,隻是因為白陌上實在是有些太惹人討厭了,所以當白陌上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目不斜視,平靜地吐出這兩個字。
雖然上官婉卿的語氣十分平靜,隻是白陌上聽在耳中卻覺得莫大的嘲諷。隻是他也確實文思不如別人,因此他也說不出什麼,隻能恨恨地離去。
上官婉卿這組算是中等速度,而反觀慕容簡溪那組,幾乎隻是兩次,慕容簡溪就將對手斬落馬下。當然也有其他陷入苦戰的,此刻上官婉卿就有閑情去欣賞他們廝殺時的姿態了。
慕容簡溪之所以這麼幹脆利索地解決,一方麵是因為他遇見的對手對他來說實在太弱,另一方麵則是他想要趕緊解決,從而欣賞上官婉卿的身姿。
關於最後一輪,他也聽到了上官婉卿的話,隻是他卻對上官婉卿的文采大為意外。慕容簡溪對於上官婉卿的印象隻停留在她的殺伐果斷上,對於文采倒是一無所知。
當他聽到上官婉卿居然能將明月比作地上的霜雪,縱然是慕容簡溪也忍不住又一次驚愕起來。他已經不知道這是他今天第幾次愕然了,每次當他自以為看透了上官婉卿的時候,她總會證明給他看,他錯得有多麼荒謬。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對她如此著迷吧,即使回到了楚國也時不時地惦念著身處瓦蘭國王宮的那個庶出公主。
當所有人都解決完的時候,台上幾乎少了一半多人,還有多出來的則是因為自己出的詩句自己都無法對上,因此一並淘汰的。
這個原本就算寬闊的台子現在更加顯得空蕩蕩起來。但是上官婉卿知道,這些人還不是最終的人選,因為還有第二輪的大浪淘沙。
“恭喜諸位通過第一輪的比試。”坐在一旁和寒輕羽談笑風生的上官家主見到第一輪結果已經塵埃落定後,他起身帶著慈祥的微笑望向眾人,“接下來便是第二輪賦詩,規則便是在三炷香內能夠做一首五言的賞月妙詩,韻腳不限。”
寒輕羽的特權隻持續到第一輪,眼下第二輪她也少不得從座位上站起身子,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模樣既可愛又自傲,似乎在說這些人對她根本沒什麼影響一樣。
上官婉卿倒是心頭一動,關於月亮的詩句她剛剛才吟過,如果可以,她就直接背誦這首《靜夜思》便是。
隻不過上官婉卿卻又躊躇了起來,這首詩有思鄉之意,可是她卻並不思鄉。無論是前世的組織還是今生她所在的瓦蘭國的王宮,她哪一個都談不上喜歡,對她來說都算是禁錮她的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