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聲悠長厚重的鍾聲響起,上官婉卿慌忙往聲源處望去,卻什麼也看不到,除了那滿目繁華。
台上早就兩兩三三坐著一群文人騷客,在其中也不乏大家閨秀,但是最為惹眼的便是上官婉卿和另一名女子。
上官婉卿惹人注目是因為她那妖嬈的麵龐,總是讓人想起動人心魄攝人魂魄的妖狐。即使上官婉卿隻是簡單一看,但是那一眼中亦包含著無限風情。
和她相反的卻是那名少女,她明眸善睞,一雙杏眸裏既帶著不可一世的張狂自信,卻又含著一分恰到好處的收斂。就像是在長輩麵前肆意撒嬌的少女那樣,她明白撒嬌的度在哪裏。
那名少女身著青衣,比起上官婉卿來說還要小上幾年。此刻正是天真活潑的年紀,她斜斜地挽了一個墮馬鬢,剩餘的頭發就隨意一束垂在身後,越發襯得她麵龐嫻靜美好。
隻是當她四處張望的時候,臉上活潑開朗的笑容卻又將這份嫻靜給打破,讓人領略到另一種年輕的魅力。
上官婉卿掃了一眼她掛著的木牌,上麵用娟秀小楷寫著“寒輕羽”三字。上官婉卿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算是明白了慕容簡溪的未婚妻究竟是哪般模樣。
隻是若她來看,寒輕羽卻並不適合慕容簡溪這等表麵輕浮愛捉弄人卻胸有城府深不可測的人,慕容簡溪也不會喜歡這種直爽幹脆不諳世事的富家小姐。
上官婉卿垂下眸,那眼眸裏卻又閃著一分嘲弄的笑意。如果寒輕羽真的成了慕容簡溪的妻子,她倒也想知道,究竟是寒輕羽被慕容簡溪感染,逐漸從天真懵懂的少女變成了不動聲色沉穩內斂的婦人,還是慕容簡溪反而能夠愛恨分明,不將一切都壓在心裏。
慕容簡溪離上官婉卿並不遠,當他看到她側臉露出的微笑時內心有些好笑。若是別人來看,這笑容就像是暗夜裏綻放的曇花一樣,雖然美麗卻又轉瞬即逝,不容許去碰觸。
隻是在他眼裏,他明白這個小野貓肯定又盤算著什麼不得了的捉弄人的計謀了。
慕容簡溪倒並不喜歡寒輕羽,隻不過這樁婚事也由不得他做主,所以也隻好就這般半推半就地接了下來。如果上官婉卿真的找寒輕羽的麻煩,他倒也樂得清閑,他倒想看看這個小野貓的爪子能有多麼鋒利,占有欲能多麼強烈,可以把寒輕羽給趕跑。
“咳,吉時已到。”一位蒼蒼老者走上了高台,雖然老態龍鍾,但是卻聲如洪鍾,不僅能讓高台上的眾人聽到,也能讓台下的看客聽個清楚,“那詩會,就現在開始吧。”
能夠來主持詩會的,肯定也是德高望重的學者,隻是當上官婉卿看到老者時忍不住吃了一驚:“上官……家主?”
上官家主卻也並不耳背,當他聽到這一聲小小的驚呼的時候,立刻轉身望向上官婉卿。當他看見上官婉卿的時候,也有些震驚:“會……會長?”
隻是他也明白此刻不是聊天之地,因此隻是衝著上官婉卿拱了拱拳,算是見過了上官婉卿這個商會會長。當他放下拳頭的時候,麵上又恢複到剛剛的嚴肅:“為了公平,第一輪的對詩便抽簽決定吧。”
幾乎是上官家主話音剛落,有幾個貌美的侍女便捧著簽盒邁著碎步恍若弱柳扶風般地從一旁走了上來,經過各色參賽者的時候都停頓了幾秒,等到他們抽完簽才繼續走到下個人麵前。
上官婉卿自然也伸手拈了一支簽,當她拈完後定睛一看,發現上麵寫著“貳”這個數字。上官婉卿點點頭——這並不意味著她讚同什麼,隻是她表示已經知道一件事之後的小動作而已。
慕容簡溪看著手上的“柒”也露出了冷漠的表情,對他來說,對手是誰都無所謂,但是最好不要是上官婉卿。他可不想在第一輪就和上官婉卿兵戎相見,這未免有點太欺負這個小野貓了。
等到所有人都抽完簽之後,那些侍女又依次確認起所有人的簽麵,並且將這些人按照簽麵兩兩配對。上官婉卿分到的是一位看上去文雅隻是那瞥向上官婉卿的目光卻總帶著一絲下流意味的富家公子。
場麵頓時明朗起來,所有人都被配成了一組,除了寒輕羽。身為上屆詩會優勝者的她,隻是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往嘴裏塞著點心,同時帶著一抹身為上位者的傲慢看著這些還在廝殺的人。
慕容簡溪則是被分給了另一名富家小姐,那小姐長相也算清秀,隻是她的麵容既不如寒輕羽來得活潑靈動,也不如上官婉卿此刻的魅惑妖嬈,因此也沒有入慕容簡溪的眼。
“第一輪對詩,回合不限,能對上者為優勝,對不上那可就對不起了。好在這兒點心不錯,來嚐嚐點心也是不錯的。”上官家主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底下人也會意地笑出聲來,算是緩解了台上一部分的緊張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