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誠心求醫(五)(2 / 2)

華輕茯歎了口氣:“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女娃娃你就不要瞎摻和了。這事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治病,治病。”

“隻是就算你這麼說……”袂鳶鼓起了嘴,連忙從蠱罐裏放出了幾條蟲,讓它們幫忙吸出慕容簡溪體內的毒血,“我都為那兩人心急,明明彼此喜歡,還這麼互相折磨。”

“所謂的情愛不就是這麼回事嗎?”華輕茯翻了一下慕容簡溪的眼皮,皺起眉頭,“我先說好,我能讓他不死,但是我不能保證救活了他。你有什麼辦法先用著,實在不行的話,我隻好用上我的辦法了。”

“不死不活?”袂鳶聽到華輕茯這麼說,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江湖上隻有一個人有這手絕技,你是……”

“在下華輕茯。”華輕茯微微一笑,“江湖人稱‘毒醫’也。”

袂鳶雖然知道慕容簡溪此刻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她說這話未免顯得過於輕浮了些。隻是她卻仍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原來你就是毒醫!難怪你有這麼精妙的醫術。”

“行了,不要拍我的馬屁了,日後有機會我會教你兩手。”華輕茯收起了玩笑,恢複了正色,“眼下還是把他救回來吧,畢竟這小子要是真死了,恐怕上官婉卿那丫頭也徹底崩潰了。”

“我隻能盡力了。”袂鳶咬了咬牙,從袖子中掏出了許多小盒子,而在盒子裏的都是風幹的蠱蟲,“這些蠱蟲是我收集的有毒之物,眼下隻能指望以毒攻毒,若不然,我也沒什麼辦法可想了。”

說完,袂鳶又掏出一把銀針。每當她往慕容簡溪嘴中喂下一粒蠱蟲的時候,她就會立刻用銀針封住慕容簡溪身上的一枚穴道。而當她好不容易喂完了所有蠱蟲的時候,慕容簡溪身上已經密密麻麻滿是銀針的痕跡。

縱然是華輕茯,他也看得眼皮直跳:“這下如果慕容簡溪醒不過來,我就告訴上官婉卿,他是你紮針紮死的。”

當然華輕茯這話也不過是開玩笑而已,因為在袂鳶傾心治療的時候,他也在全程把著脈密切關注著慕容簡溪體內的動向,而他發現慕容簡溪的身體狀況明顯因為袂鳶的銀針封脈和以毒攻毒而逐漸好轉了起來。

所以他才有閑心和袂鳶開了句玩笑。

“要是醒不過來的話,我也沒辦法了。”紮完針的袂鳶已經全身虛脫了,幾乎連句話都說不完整。她這句話剛說完,整個人也軟軟地癱了下去。

“得,這下可好,我一個人還要照顧兩個病人。”華輕茯搖了搖頭,但是仍是神情專注地看著這兩人,唯恐因為一時照料不周而發生什麼意外。

而在外麵的上官婉卿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關於時間的概念,在這片渾渾噩噩之中,她想了許多許多,但是等到她真的想要去找尋的時候,這些東西卻又無跡可尋起來。

她隻是恍惚之間感受到了有一抹光亮,她艱難地抬起眼皮看向亮光,這才發現是窗外傳來的亮光,原來已經是早上了。

華輕茯有些疲倦地走出了房間,他看到上官婉卿時,也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說出了上官婉卿最想聽到的那句:“慕容簡溪活過來了。”

上官婉卿努力地扯動嘴角,想要勾起一抹微笑。隻是她卻悲哀地發現,就算她現在這般微笑,也不意味著從此以後她都能這麼微笑。

畢竟對她來說,這樣的等待絕對不是結束,而是一個開始。在以後的幾十年裏,每個月她都要麵對這種生死等待。

而每一次的等待但凡失敗,就意味著她所不能承受的未來就將會立刻發生——慕容簡溪死去,而她追隨慕容簡溪而死的結局。

這個結局,她不願意接受,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允許自己接受這麼一個淒慘的結局。

但是當慕容簡溪已經用了那麼溫柔的聲音祈求她接受這個最有可能發生的結局,她卻又不得不流著淚點頭同意。

華輕茯看到上官婉卿這副複雜的表情,也明白她此刻心中想必更加的不好受,因此他也沒說什麼,隻是十分體貼地陪著上官婉卿歎了口氣,然後走出了門外。

上官婉卿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子,她抬腿想走進屋子看看此刻的慕容簡溪,但是她內心又有一個迷茫的聲音在問著她。

“難道你以後能夠看上一輩子的慕容簡溪這種樣子嗎?你真的可以接受他這副樣子嗎?”

因為這聲質問,上官婉卿又收回了腳,隻是迷茫得無所適從地站在那裏,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裏走,也不知道她應該做些什麼。

所幸這個時候青衣已經趕了過來,陪著上官婉卿:“小姐,奴婢已經聽說了,沒事的,太子殿下已經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