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明白嗎!”慕容簡溪看著眼下光華盡失的上官婉卿,隻是感到無比的痛心,“無論你再怎麼祈求她,她也不會為你回心轉意的!你與其感動她,你隻是在感動自己而已!”
“那難道我能怎麼辦?”上官婉卿反問了回去,“難道我就在這裏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著你去死嗎!”
“不用求她了!她不會幫忙的!而且你看,我的身體在袂鳶和華輕茯的幫助下,已經好了不少。大不了這個蠱毒不治了,以後等到它發作時再克製就是了!”慕容簡溪咬了咬牙,他覺得跟上官婉卿比起來,他的身體也實在算不上什麼。
更何況,他早已經灰了心,他壓根就不認為自己的蠱毒還能再被治好了。
“你……你在胡說什麼!”上官婉卿氣憤得渾身發抖,她指著慕容簡溪的鼻子竭盡全力地罵道,“慕!容!簡!溪!這就是你對我這麼多天辛苦的回答!這就是你對於承諾給我的未來的回答!”
“難道你以後都要躺在床上,然後讓我安慰自己,至少這樣的每一天也是和你一起度過的每一天。等到你每次蠱毒發作時,我隻能無助地在一旁看著,祈禱你不要死於這次蠱毒發作嗎!”
上官婉卿罵著罵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如果慕容簡溪都灰了心,那麼她真的不明白,她這麼辛苦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愛的,絕對不是躺在床鋪上的你!如果你自己都認為這個蠱毒治不好了,那麼它就真的治不好了!你要是真的對我負責,對我們的未來負責的話,你就趕快好起來!然後再露出你的邪笑,把我把玩在手心裏,讓我做你的‘小貓兒’!”
“而不是你現在這樣自暴自棄!還想讓我接受這樣的未來!不!這種未來我是不會接受的!我餘下的人生想和你一起去看大好河山,而不是枯守在病床前看你承受病痛!”
慕容簡溪沒想到上官婉卿情緒這麼激動,他慌忙去扶上官婉卿,卻隻是扶到了一手滾燙的眼淚。
“你真的要我接受這樣的你嗎?”上官婉卿抱住慕容簡溪,用力地抱著,似乎要將他勒進身體裏才會善罷甘休,“求求你,不要放棄,再努力一把!我明天再去求求她,說不定明天,說不定明天她就回心轉意,然後同意了呢?”
上官婉卿用卑微的目光乞求著慕容簡溪,這種眼神對於慕容簡溪來說無疑於是刀子一般戳進了他的心髒。他所愛的那個上官婉卿,從來都是唇邊掛著雲淡風輕的微笑,什麼時候,她竟然也會卑微成這副樣子?
“我不忍心再讓你這麼受苦了。”慕容簡溪伸出手摸著上官婉卿的青絲,輕聲道,“所以,乖,為了我,不要再去那兒自討苦吃了,行嗎?”
縱然慕容簡溪的聲音比起平日來說更為溫柔,但是這話落到上官婉卿的耳朵裏隻是更加的刺耳,她的淚水潸然而下,她卻咧開嘴笑著,用力地笑著。
“好,如果這是你的希望的話。”
慕容簡溪聽到上官婉卿這麼說,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
對於慕容簡溪的昏迷,上官婉卿卻並沒有驚慌,她隻是笑著流著淚,那笑容都充滿著撕心裂肺時的血腥氣息。
她埋在慕容簡溪的身上,輕聲地說道:“既然你已經放棄了,那我也隻能選擇成全你。”
隻是在這一刻的時候,上官婉卿卻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如死灰”的滋味,她隻覺得,她的心似乎和慕容簡溪一樣,也被蠱毒腐蝕得千瘡百孔了。
華輕茯和袂鳶聽到屋裏漸漸沒了動靜,因此趕忙推開門走了進來,當他們發現慕容簡溪倒在地上時,連忙嚇了一跳,他們伸出手又重新將慕容簡溪抬到床上,並且重新忙活了起來。
上官婉卿這次極為安靜,她隻是呆呆傻傻地用毫無焦距地目光看著忙碌的二人,還有透過那兩人的身影漏出來的一星半點的關於慕容簡溪的身影。
上官婉卿什麼都不再想了,她整個思緒已經徹底放空了。對於她來說,現在的存在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慕容簡溪放棄了治療的希望,她的一切努力也不過是白費。
從此以後,她就必須隻能接受這種時不時的折磨,看著慕容簡溪蠱毒發作痛苦萬分,而她卻隻能無助地觀望的這種折磨。
既然以後還有幾十年那麼漫長的酷刑,為什麼不索性幹脆在一開始就將自己的這顆心撕得粉碎呢?這樣的話,它就再也不會感到折磨了,也不會再因為慕容簡溪的生死而悲喜不定了。
上官婉卿眨著眼睛,淚水不停地流了下來,雖然對於上官婉卿來說,此刻她心痛得早就不想流淚了,但是她卻仍是固執地流著淚。
仿佛流著淚才是此刻她唯一的作用,她所能做的,就是為了慕容簡溪貢獻一大堆無用的眼淚。
在房間裏,袂鳶也忍不住皺起眉頭:“哎呀,這兩個人剛剛是怎麼回事?這慕容簡溪的身體之前好不容易好了一些,眼下這更糟了,能不能活過來都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