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一怔，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難道覃瀚已經和虞若燕說了？
“走吧。”蕭鑠鬆開一直牽著我的手，走過去拍了拍覃瀚的肩，對著呆呆站著的覃瀚說道。
我突然覺得一下子失去了什麼，手指無意識地蜷曲，卻什麼也抓不到，心裏忽然就空空蕩蕩的，就好像狂風過境，什麼也沒有留下，帶走的卻是最重要的。
覃瀚深深地看了眼樓上，轉過身離開，看著我的眼神似乎想要表達什麼，一種無奈和希冀混雜著感激，讓我覺得天氣一下子陰沉了許多。
蕭鑠和覃瀚一起離開，走之前並沒有回頭看我，甚至沒有打個招呼，我看著覃瀚蕭條的背影，轉身時不禁嘲笑自己，我的背影是否也如他一樣？
進到宿舍，我知道有些事情肯定已經發生了，氣氛是從未有過的沉重，即使是在虞若燕與覃瀚吵架的日子裏，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一室的憂傷以極其淩厲的姿態攻向剛進入宿舍的我，甚至肌膚都被這種悲涼暈的涼涼的。
虞若燕坐在她的書桌前，顧林林就那麼在她邊上看著，同時抬頭的兩人眼中的神情卻是不一樣的，虞若燕像失了魂的娃娃，沒有生氣，若不是我抓著她冰冷的手，我會覺得她是不存在的。顧林林一臉的驚慌，似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很好。”虞若燕握著我的手，嘶啞著說道，聽來讓我揪心。我不免又恨恨握緊了她的手，蒼白的手上瞬間留下一抹不正常的紅。
我知道虞若燕是不想我們擔心，但是這樣的她怎麼能讓我們放心。
“為什麼是現在？”我轉頭問一邊的顧林林，從來都是這樣，若是女生說出這樣的事實，定要選一個合適的時機，不讓這事影響到男生，但男生考慮的往往就少了那幾層。
“因為正好吧，隻不過是讓我等待的時間又長了些而已。”不待顧林林回答，虞若燕說出了讓我心驚的話。
“你真的等嗎？”我低頭看著她的眼睛，想要看出一些什麼。
“恩，我甘願，我不信我會輸給時間。”虞若燕眼裏有的隻是堅定，沒有悲傷，沒有憤怒，隻有最純粹的堅定，就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是她甘願遭受的劫。
顧林林手輕輕覆上她的肩，我也無聲地理理她的頭發，現在我們能做的就隻有這些，想著手下更輕柔。
“放心，有我們。”顧林林哽咽著說道，然後一把攬過虞若燕，讓她的臉埋在自己懷裏，在我們無法看到的角度，並不管衣服上傳來的濕意。
晚上的時候，蕭鑠終於打來電話。口氣淡淡的，就好像當初衝我“哼”的時候一樣，聽得我本來亂亂的腦子瞬間變冷了。
“我們明天去送覃瀚，你呢？”我不知道這時蕭鑠的表情，想來必是一手插袋，頭仰著看天，這樣的他身後若是有個女生，定是又要沉淪了。
“不去。”我絲毫不需要時間考慮便回到，我為什麼要去？不說對覃瀚有些怨言，便是沒有也不算是朋友的。
“好，不過你不要把他視作敵人。”蕭鑠冷冷地說道，我的心裏一咯噔。
“如果是你，我定將你視為陌生人。”想都沒想的話便脫口而出，一顆心直直地往下墜。
我們兩個都沉默了一會，隻聽到彼此的呼吸，一樣的粗重，但頻率卻並不同，我隻閉了眼不再想，呼吸也漸漸平靜了。
“不可能是朋友。”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我猛地掛斷電話，抬頭看天，夜晚的天空沒有一點光亮，月亮早就隱在雲朵身後，連一顆星星也沒有，明天想來要下雨了吧！
我們是想飛向藍天的鴿子，迎著風張開雙翅，尋找著幸福的地址，而一個人是無法抵達那一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