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與嶽恒不過是一麵之緣,他都能快速的查清楚我所有底細,又何況是交集多了許多的如今呢。
那個紙醉金迷姑娘雖然願意幫我——準確的說是幫林雪的忙,但是如今這個社會,如果是越嶽恒的話,她們還是會全盤托出的吧。
她們並沒有義務幫我們保守秘密,相反,因為我們的疏忽,害她們大庭廣眾被潑了油漆,這是天大的侮辱,是我們欠了她們才是。
“我和林雪結盟了,那一家子壞事做盡,既然得不到天譴報應,我們就自己動手給他補上。所以,第一個下手的,就是林家老頭。”然後我大致的訴說了怎麼和林雪拜托那兩個無辜被潑了一身油漆的姑娘幫忙,到故意激他服下大量那種藥,在醫院如何尖酸的諷刺,最後一再確認了小姑娘不會被處罰才放下心來。
我已經做好準備會看到我最不願意看到的目光了,畢竟這個方法並不光彩,甚至有些惡毒陰狠,這樣的女人,一定會被討厭的吧——
“雖然還是不夠周全,好在也算是有點進步。”
哎?
是錯覺吧!?我居然從嶽恒的語氣裏,聽到了一絲……讚揚?
我感到不可思議,我經過了那麼久的心理鬥爭,做好了一切被鄙夷責怪的準備,就是沒想過,他會讚揚我。
也許是我的表情太過可笑,嶽恒都繃不住笑了出來。
知道冰山融化的感覺嗎?其實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一個沒什麼大見識的女人即沒去過珠穆朗瑪也沒去過冰島利比亞,不然當初我也不會伍崢一家子玩得團團轉。
如果就是這種感覺的話,那真的是太美好了,我感覺一瞬間看到了剛剛還在被我揪著瓣數著玩兒摧殘著的不知名的小花,一下子盛開成了一大片花田,開滿了整個春季。
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笑的樣子,抵抗力卻不增反減,心跳的好像快要從喉嚨裏蹦出來。
當年和何寒在一起的時候,也曾有過小鹿亂撞的喜悅,卻從不曾如此激烈,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大約像袁湘琴第一次看到直樹時候的感覺吧。
但我終歸不是湘琴,也不會有她那麼幸運。
暗暗的鄙夷了一下自己,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犯花癡,眼睛卻像被後座那愛燒別人頭發揪別人辮子的搗蛋鬼粘上了502,沾上了就輕易弄不開。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過紅果果,嶽恒很快就收斂了笑意,隻是眼睛依然明亮的像掉進了不小心墜落的星星。我突然很想出去看一看,看看漆黑的夜空上除了指路的月亮,是不是所有的星星都不見了。
也許是這樣的嶽恒太少見了讓我一是得寸進尺忘了自己的本分,也許是美色當前讓我混沌的大腦已經不記得如何思考,總之當我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我已經問出了口。
“你還好嗎?我是說……你媽媽的事,我在新聞上看到了。”
包廂裏再一次安靜的掉一個針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我嚴肅的思考了一下如何緩解現在尷尬的氣氛,事實上話一脫口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後悔了,我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我很想解釋,說自己是因為曾經三番五次的接受他的開導,所以也想安慰他一次?
可如果他說不需要呢。
對於他來說,我越矩了吧,他對我的好,讓我越來越擺不清自己的身份,一再告誡的話,卻經常被自己拋之腦後。
我緊緊的抿著唇,不知道怎麼開口,卻又害怕他一開口,就是把我打入萬劫不複。
可是我又明白,如果他生氣了,那麼此時此刻的我,再說什麼都是錯。我很想張開嘴對他說一句對不起,卻又覺得太突兀,我怕,怕這樣會讓氣氛變得更加沉默。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開口了的時候,他卻突然說話了,“你記不記得,你問過我為什麼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