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萬當與蓮蓉認識想是有十餘年之久了。還是萬當媽媽被分派到打岱村下壩河頭組去掙公分的時候,那時候萬當左不過八歲,對初見或是相識的深意來說有些過早了,甚至談不上對相識與相知有印象來。他們常常在一起玩耍嬉戲,在一起逗樂的時日大約有半年之久,或許還要多,但是彼此好像對那一次次的“風波信瘦菱”的事件完完全全記不得了。直到又過了六七年的樣子,彼此才又對那次事件無中生有起來,仔細想想竟有一種重溫曾經和過往的感覺,隻不知他倆意下如何。

庸人多疑是,或許又有人提及到此事的緣故呐!致使兩人在校園裏、街道上碰見了,皆顯得很拘束,很是不安的樣子,有時候,彼此會把碰見的距離拉長拉開,在末端拉出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痕紋來,這條痕紋或輕或重,又或明或暗,在別人看來很不是滋味。這種模糊的情感,很少有人能讀懂,一般隻有心裏藏心的人才能做到。

蓮蓉姑娘初中二年級下半期輟學後。可能是久而不麵的異力?迫使兩人鼓起勇氣第一次問好,這次問候是他們有記憶以來的第一次,也是以後相識想知的第一次。

農村初初分單幹的時間,不論是在物力資源方麵還是在人力資源方麵來講,皆是十分匱乏的,匱乏到修建一座公共設施皆會驚動到全鄉,因為一磚一瓦皆需要他們集資搬運而來。打岱鄉的第一座倉庫便是如此,家家戶戶通知到,還勒令一家子至少要出一個人的勞力,有錢的人家出錢勞力就算免了,沒錢的人戶自然而然地落下打長班的命運。

元通老漢為了省幾個錢,也常常跟著來打長班。其實,他在家裏接到活的情況下,倒也能掙些錢的,隻他思想裏,一股腦兒的不願白白的從兜裏拿出錢來做他所謂“力所能及的事”。一切新的事物,一切新的思想,在他的思維裏麵還未成型,總是認為自己出力了,或是付出了,就收獲了賺了,其實那是這麼一回事。話又重來,隻是……他的勤勞與誠懇絕對是無可厚非的。

端陽節那天,元通老漢早早的起來,洗了一帕冷水臉,便背上一個竹簍朝後山方向去,大約一柱香的時間,他方才回來,回來時走路顫微微地,萬當媽媽得見取笑道:

“真是沒依實來,好是幾大挑似的……累成那樣子”。

她話語剛落,隻聽“嘣”一聲,見丈夫四肢無力的癱倒在地,紫著青臉,並喘著粗氣,那婦人被這一突如其來場麵給嚇蒙了,下意識的嘶聲喊出“救命了……”。萬當就在左旁屋裏麵,聽見立即穿堂屋跑過來,一把將老父扶起來背到裏屋床上躺下,就在這個時候,來邀約楊老漢去做活的夥伴來了,聽說元通害病了,他心裏不覺的打了一個冷禁,真真倒下了那可怎麼辦……。那人囑咐母子後便抽身出去,不一會兒的時間,萬當家裏湧來一波人,有的人是擠來了解情況的,有的人是擠來問診的,也有的人是擠來看熱鬧的,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是正規的醫生,看著又全部皆是醫生的樣子,個個皆能說會道。其中有個很敏捷的人快語說道:

“大清巴早的,是不是闖齷蹉呢?不妨找邱二嫂看看。”

闖齷蹉,既是碰到不幹不淨的東西了,在這地方管叫——撞鬼。居於這裏的人皆知道“撞神謝神,撞鬼敬鬼”,就這號事。元通老漢在喝下兩半碗蜜糖水與邱二婆來“立個水碗”後,方能開口說話了,漸漸地臉色也活顏起來。不多會時,這裏的人全部皆散去了,隻剩下頭先來的那個人,那人說:“楊大哥,你就好生休息今兒,明早兒再去吧!”

“不成,容我休息會,我再……”。

“阿爹,讓我同明辰叔一塊去,我吃得消那活。”

萬當壓住楊老漢的臂膀,很堅信的說了這句話。他母親似乎沒聽真鑿,一旁嘀咕“懶鬼……你就知道懲老”。鄧明辰趕忙打岔說:

“我嫂子是啷子的耳朵,小當說他去頂替呐,你說他那樣來?真是的。”

萬當媽媽羞愧的笑了笑,思想一會,立馬變色道:

“皆不中,還是容我去,我比他有耐勁比他做的更好。”

“你盡管去了,誰能更好的來照顧楊大哥哩!?”

“甭推了,容小當自個與我去。我會看好他的。十五六的大小夥子了,還甚還甚的不放心,再掙會時就快晚點了。”

鄧明辰見萬當媽媽無理的埋怨,便忍不住理評道。

萬當媽媽被說服後,少不得又婆婆媽媽的一會子,她一麵朝萬當手裏塞粽子,一麵朝他耳裏、心裏塞囑咐的話,總之來說還是這句話——萬事要小心。兩人走後,這兒就剩下老兩口在此對眼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