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若的笑聲在空寂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刺耳,她就這麼定定地看著他,無數的情緒在心底翻滾。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
那她這幾年的背井離鄉算什麼?在她心裏升起又熄滅,反反複複的怨恨又算什麼?
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個笑話嗎?
她痛苦地合上雙眼,任由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掉落,將她這些年壓抑的情緒盡數釋放出來。
“……”
鬱長白皺眉,想要說點什麼,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想要伸手抱抱她,卻又怕自己的行為會更加刺激她。
看著她難受的樣子,止不住的懊悔在心底升起,心好似被刀攪一樣的難受。
都怪他!
如果那個時候的他不那麼自負,能夠稍微冷靜一點,給她打個電話,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了。如果他沒有輕信母親交給自己的那些資料,他也不會被怨恨蒙住了雙眼……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責任!
“若若……”
“鬱長白,我想一個人靜靜。”
幾乎是在他開口的刹那,喬安若就開口打斷了他。
想說的話就這麼生生梗在喉口處,他囁嚅著動了動唇,最後隻是沉默地轉身離開。
聲響漸行漸遠,喬安若僅剩下的支撐也隨之崩潰,癱坐在沙發上。
房間裏安靜的嚇人,日光的餘暉懶懶的灑在對麵的樓層上,這樣的傍晚一如既往的美。而她現在的模樣,也和當年極其相似。
當年,她就是坐在這個位置上,等著他回家……
他們原本可以幸福的度過這五年,卻因為一個誤會分開,生生的對彼此恨了五年。
如果不是他堅持要複合,惹得她狂躁了,他們或許這輩子都不會把這件事情說開來。
離婚……
那天的場景在腦海中重現,一幕幕的,格外清晰。
那個時候的喬安妮雖然得意,但細微的動作和言語之間還是有著些許的緊張。
如果她能夠再理智一點,也不會信了喬安妮的話。
但,她又怎麼會想到,自己竟然會成為一塊墊腳石,更不會想到自己和喬家居然沒有半點關係。
難怪“爸爸”那段時間格外關心自己和鬱長白的事情。
打不通的電話,有著鬱長白簽名的離婚協議根本全都在他們的算計裏,為的就是把她逼走!
“啊——”
喬安若控製不住地尖叫起來,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整個人徹底崩潰。
……
夜色漸漸暗沉,兩個孩子知道媽咪有事,吃過晚餐後不久就乖乖地回去房間睡覺。
董叔也被鬱長白遣下去休息了,偌大的客廳裏隻剩下他一個人。
沒有看到她,他怎麼可能安心!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房間裏終於有了細微的動靜,那道嬌小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若若……”
低低的聲音透著緊張,這種久未出現過的心慌讓他坐立難安。
喬安若一怔,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裏等著她。
她紅唇微啟,愣了好幾秒之後,才呐呐喊了他一聲,“鬱長白……”
“我在。”鬱長白身子一僵,劍眉緊蹙,眉宇之間竟是擔憂。
“會發生離婚這件事情,歸根究底,還是我們之間的信任有所缺失,我們都沒有坦誠……”
她出於所謂的“關懷”,不告訴他自己和季芸之間的緊張關係,造成一種家庭和睦的錯覺;他出於所謂的“好心”,隱瞞了自己在國外偶遇喬安妮的事實,埋下了隱患。
再加上有心人士的攛掇,離婚就變得自然而然了……
“……不管我們是要複合,還是徹底分開,我都得好好想想。”
喬安若的心情已經徹底平靜,言語之間除了淡淡的疲憊之外,聽不出多餘的情緒。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時,室內恢複安靜,除了兩人的呼吸和心跳聲之外,就隻剩下秒針轉動的聲音。
鬱長白凝視著對麵的女人,似乎想要從她的眼眸裏看出點什麼來,但他隻看到一片平靜。
“你提的要求我都可以毫無條件地答應,唯獨放開你這件事情不行。”
他直勾勾地望向她,一字一頓地認真吐字,“樓上的房間還是寫的你的名字,鑰匙就在玄關的櫃子上。什麼時候你願意給我機會了,就收下它吧。”
鬱長白說的灑脫,心裏卻是早就打起了鼓,就怕她直接果斷地拒絕了,不給他留一絲的情麵和機會。
但是,等到他的話說完,喬安若也沒有反應。
她就這麼定定地看著他,一言不發,沒有動作。
“時間不早了,吃點東西去睡吧。”
喬安若挑眉,沉默了好半晌之後,才若有似無地應了聲,算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