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她自己對父親說過的那樣————“我不想因為財產的緣故,被流放到遙遠星球上成為平民。我還年輕,還有容貌作為資本。與其兩個人都流落到無法解救的地步,不如我自己先從漩渦裏脫身。我並不是你想象中那種見利忘義的女人,如果事情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我會拿出錢來救你,還有我們的兒子。”
張奎山自始至終也沒有等到母親回來。父親的生意一直沒有起色,欠款數目越來越大,家裏值錢的東西不斷被抵押出去。。。。。。他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父親做了他最拿手的紅燒魚,笑嗬嗬的與自己吃完了晚餐。在小男孩的心目當中,這應該是幸福未來的最具體表現。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將自己摟在懷中熟睡的父親,已經變成冰冷僵硬的屍體。
遺產,隻有六萬八千多元聯邦標準貨幣。這是父親傾其所有,想盡一切辦法為他留下的最後資源。這些錢顯然不夠公民身份的儲備金,但是,在遺書裏,父親說的已經足夠清楚:“去找你的母親,她答應過,會幫助我們。至少。。。。。。她會救你。”
張奎山已經無法找到那個女人。她雖然沒有像空氣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卻與自己之間隔著厚厚的高牆大院。出於對小男孩的憐憫,看門人連續通報了好幾次。結果,卻是被女主人當場解雇,像狗一樣攆了出來。
張奎山非常惶恐。
他不明白媽媽為什麼要拋棄父親?拋棄自己?
她曾經親吻過自己的額頭,流著眼淚說一定會回來。可是。。。。。。透過高大冰冷的鋼製門框,他看到了那個女人臉上毫不掩飾的厭惡,還有被她抱在懷裏,一個最多隻有兩歲大小,穿著嶄新衣服的嬰兒。
張奎山不知道什麼是工業平民,他隻知道自己即將被人口普查總署帶走,乘坐飛船前往另外一個世界。那裏充滿饑餓和冰冷,痛苦與死亡。
他開始逃脫躲避,開始接觸到全新的黑暗世界————他驚訝地發現,在文明與繁華的背後,還有潛藏在城市範圍之外的貧民窟。那裏,有著很多與自己相同遭遇的人。留存在記憶當中永遠的畫麵,是發黴的麵包,帶有蛆蟲的腐肉,從死人身上切割下來,架在火上燒烤的肢體,以及被當做玩具培養,用來換取金錢的女人。。。。。。
那裏不存在道德,也沒有所謂的法律。
張奎山也許不是天生的惡人,但他的成長,生存的環境,徹底改變了他的本性。
地下世界,有自己的生存法則。
作為逃亡的外來者,張奎山很不幸的一個叫做“獨眼”的老頭抓住,以三千聯邦標準貨幣的價錢,賣給地下/妓/院,成為一名孌童。
他已經記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光顧過自己。很幸運,他沒有被那些變態的客人活活玩死,充其量隻是****和口腔體積變得很大。相比之下,那些被客人用各種輔助工具弄死的孩童,就是發生在身邊,用血和肉隨時提醒他,這個世界究竟有多麼罪惡的活例。
在那裏,張奎山整整呆到了二十七歲。由於身材健壯,長相也算得上英俊,他被老板選拔成為夜總會的招牌/舞/男,開始接觸到一些身份高貴,家庭生活卻算不上幸福的女人。
有很多男人都會被女人保養。在他看來,這其實算不上羞恥。和“小白臉”三個字相比,能夠活著,總比死了的好。
張奎山很聰明,滿足客人需要的同時,他也在悄悄尋找改變自己處境和命運的機會。他對每一個客人都很親切,除了身體上的滿足,語言上的誘惑也必不可少。。。。。。終於,三十歲那年,他接待了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女人。旁敲側擊打探到對方家庭情報之後,他很有耐心地慢慢開始勸說,讓女人對丈夫產生怨恨,甚至是殺意。
在一個張奎山認為最為恰當的夜晚,他悄悄撥開女客人的電話,接通了他早已熟知的,對方丈夫的號碼。床第之間的歡笑,被電波清晰傳送到了對方的耳朵。差不多半個鍾頭之後,怒氣衝衝的丈夫衝進酒店,爭吵、打鬥。。。。。。早在十多分鍾前抽身而走的張奎山卻躲在暗處,緊張地注視著自己導演的這一幕。
事態發展和他預料中幾乎沒有什麼變化————憤怒的丈夫結結實實打了妻子一頓,獨自摔門離開。剛走出酒店門口,卻被滿麵羞憤的妻子追上。那個時候,所有旁觀者都清楚地看到,緊握在妻子手裏的,是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