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因為最後這句俏皮話發笑。包括原本為抗拒的亞裔理事文岩,其餘六名與會者的臉上,均浮現出鄭重其事的神情。
“你從哪兒搞到的這份圖紙?”
沉默了幾分鍾,坐在對麵的施密特首先發問。
“當然是原來那張圖紙真正的主人,聯邦國立大學機械學院的瓦斯勒教授。”
格魯伯慢慢轉動著手上的鑽石戒指,重新恢複正常的說話語氣:“埃布爾拿到的,隻是最初用作實驗的簡略結構圖。他以為這就是瓦斯勒教授最重大的研究成果,卻絲毫沒有料到————被他當做聖物一樣倚為珍視的東西,不過是天使褪去人類外表之後,扔棄在大地上毫無用處的廢舊外套。”
“埃布爾殺害了真正的發明者。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偷、竊賊、罪犯。如果不是瓦斯勒教授的一個學生找到我,並且拿出這張增幅率百分之十二的研究成果,我們所有人的眼睛,都將被另外那張增幅功率隻有百分之八的被竊品蒙蔽————”
格魯伯的聲音逐漸變得沉重:“在此,我想重申之前的提議————埃布爾是一個肮髒卑鄙的剽竊者。他,必須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格魯伯。六名理事臉上的表情異常凝重,沒有人說話,卻用輕微的動作進行彼此熟識的交流。過了近五分鍾,施密特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格魯伯,說:“那個教授的學生,他叫什麼名字?”
“趙毅。”
這個問題顯然有些多餘,因為翻開文件第二頁,就能看到關於趙毅的照片,以及詳細個人資料。但格魯伯很清楚,從自己口中得到確認,與純粹的紙麵材料,完全是兩回事。
“我一直相信————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真正的白癡或者傻瓜。”
施密特一邊低頭翻閱著文件,一邊說:“十八歲。。。。。。唔,的確還是被熱血與單純所支配的年齡。好吧!我不想就他為什麼不找警察,而是首先找到我們這件事發表議論。顯然,這個小家夥比其他同齡人要聰明得多。嗬嗬!格魯伯,說說看,他都對你提了些什麼樣的條件?別告訴我這張圖紙是他白白贈送,隻為了給那個可憐的教授報仇。順便說一句,在舊時代遙遠的東方國家,的確出現過“雷鋒”這種樂於助人的精神楷模。但他一個人不可能代表整個社會,整個人類。自私的人,終究是占絕大多數。”
“他的確提出了幾項要求。”
格魯伯注意到,自己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其他理事的臉上,都顯露出於施密特類似或者相同的,淡淡的譏諷與不屑。他沒有辯解,繼續說道:“那個孩子想得到一份由工業聯盟開具的“S”級企業資格認證書。另外,他還需要一張私掠許可證。”
施密特等待了近二十秒,格魯伯卻再也沒有下文。他下意識地再次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隻有這些?”
格魯伯認真地點了點頭。
“他沒有提出分享專利資格,按比例收取成品利潤之類的要求?”
托斯波瓦顯然十分驚詫,他不由得從椅子上站起,雙手連比帶劃地問:“沒有要求現金?實物補償?或者。。。。。。或者什麼別的?”
“沒有。”
格魯伯說話的時候一直帶著微笑,言語卻非常肯定。
文岩淡淡地插進話來:“那麼,他,或者他的家族本身就擁有工礦企業?“S”級資格認證書具有產品免檢、免審的權力,納稅額度還會降低百分之四十。這可要比專利分成管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