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容惜小姐對在下可有印象?”李子維冷不防的開口說到。

暮容惜搖了搖頭,說:“容惜與先生初次相見,不曾有印象。”莫棄心裏一沉,收緊了懷抱暮容惜的雙臂,一臉驚懼的看著李子維卻說不出話來。

李子維微微一笑,寬慰莫棄說:“大王無須擔憂,容惜小姐全然無事。”說著使了些眼色給莫棄。

是夜,莫棄召了李子維解惑,詢問:“李先生,你是知道容惜為何會那個樣子的吧?”

李子維捋了捋下巴上寸來長的青須說:“大王可曾聽說‘紫背香艾’?”

“不曾,單聽名字似乎是一種香草。”

“子維的師傅曾經栽種過這種香草,香氣異常幽遠,不過最特別的是師傅手劄上的記載:紫背香艾,於清晨取其花苞漚幹,嗅之可以忘憂。”說完李子維看向莫棄。

“李先生的意思是說,容惜聞了香艾,所以不記得了一些事情?”

“正是。大王帶容惜小姐過來時,子維便聞到了香艾的味道,問過容惜小姐後更加確定,她已然不記得先前種種令她煩憂的事和人了。”李子維心裏有些羨慕,紫背香艾雖然精貴卻也不是十分罕有,隻是世人都隻將它當做尋常香料,並不會如他師傅一般得知在一個天朗氣清的早晨,待雞鳴三遍後以製過多次避了味道的羊皮紙快速的包住剛剛摘下還帶著露珠的花苞,再泡到尚未凝結的豬油中封存以保持其效果。嗅之忘憂,多令人向往,隻是李子維的師傅告誡過他,他這種思慮過甚的人最是用不得,稍有不慎就會被搬空心智成為行屍走肉,這種香料既是良方又是劇毒,一念之差而已。

莫棄也覺察這種香草十分詭異,皺著眉問:“那麼以李先生所知,這種香草會不會對容惜有所傷害?”

“久聞必傷根本,會令人嗜睡健忘。明日請大王帶子維去含璋宮找出這種香料,早早的深埋了最好,尋常人聞多了這種香氣恐會癡呆。”

李子維的話擾得莫棄一夜難以安睡,第二天大早就帶著李子維去了含璋宮,取下了暮容惜床頭掛著的香包,憋著氣用豬油封了拿出去深埋。

冬去春來,青言在素園中飲茶賞花,遠遠見了暮容惜,互相頷首示意,暮容惜便朝著青言所在的露台過去。巧笑見她見暮容惜過來,有些埋怨,嘀咕著:“她怎麼來了,沒的壞了公主的興致。”

“你這丫頭,嘴上怎麼這般的不饒人?看來是把我教過你的規矩全忘幹淨了。”巧笑聽得訓斥便不再多言。

不多時,暮容惜便到了青言跟前,屈身施禮後說:“容惜可有打擾夫人?”

“哪裏會打擾?”青言說到,“快快請坐,真難為你還記得共賞之約。”

“今晨早起,聞見玉蘭幽香便想起當日之約,隻是沒想到運氣這樣好,一來就遇見夫人。”暮容惜與青言就著茶盞觀賞著素園玉蘭,時不時閑話兩句,卻看見了過來的王後韋秋思,青言起身行禮並邀了王後同坐,韋秋思也不客氣,甫一坐下就打量著暮容惜,目光毫不避諱,直看得暮容惜偏著頭躲。

青言見狀,說:“王後娘娘是沒見過這樣標致的人嗎?您看您都把容惜瞧得不自在了!”

韋秋思回神,呷了一口清茶說:“確是沒有見過,有些失態,敢問容惜姑娘家鄉何處?”

“容惜家鄉平樂。”

“平樂,山明水秀的確是個出美女的地方。”說完韋秋思便不再說話,由露屏服侍著進一些時令的水果和小點心。

青言接過話頭,問:“平樂與太安、鴻安並城為郡,容惜家鄉是平樂城還是平樂郡呢?”

“平樂城。”容惜回答到,身後卻傳來莫棄的說話。

“青言居寧國也知曉離國改製?”說著在暮容惜身旁撩袍坐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抬頭看向對坐的青言,韋秋思欲行禮,被莫棄擺擺手製止。

青言半刻思考也沒有就說到:“李子維大人提出以並城為郡為主的一係列改製措施,得到大王的支持後在離國範圍實行,將整個離國劃分為十九個郡與一個王城,每郡設郡守武官各一名,分管民事賦稅與軍隊治安,郡下的各城設城令一名,王城陽西設陽西令,除去朝上官員,所有官員皆是六年一易,青言所說可對?”

莫棄點著頭道:“嗯,那你說說這樣實行有什麼好處。”

“官員各司其職,少有人吃空餉;地方官六年一易可避免其結黨坐大,便於大王集權與一手。不過青言認為六年一易恐會使有些意欲造福於民的官員政令無法維持,橫豎全國就一十九個郡,何不設一巡查考察官員政績,由大王來判斷是否使其連任?”

莫棄沉吟了一小會,讚賞的對青言說:“你倒是頗有見解,可惜了是個女兒身,若你生為男子怕是有丞相之才。你那哥哥怎舍得將你外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