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莫棄感覺出了些什麼變化,在他與暮容惜之間。以前他去含璋宮,隻能見著暮容惜出神的看著窗外,根本不會理會他,而現在,他踏入含璋宮便能聽見清脆的笑聲,抬眼就看見暮容惜在鋪了一層被褥的榻上窩著,蘇子那丫頭或在榻邊上坐著,或跪坐著身子趴在榻上的矮幾上,兩主仆玩得不亦樂乎,見他來了,暮容惜總會抬起頭對他笑一笑,臉上紅撲撲的,嬌俏得不得了,每次都令他看得有些癡了,忍不住怨時光太過匆匆恨不得靜止才好。

暮容惜每日的午睡時間是曾蘇子的自由活動時間,她利用這有限的時間與含璋宮上上下下以及廚房、浣衣坊等機構打成一片,發掘了無限的宮闈秘聞,一有機會就給暮容惜科普,什麼王後的伯父是位高權重的丞相,惹不起隻能躲;彥夫人的父親是太尉,囂張跋扈卻沒有好頭腦;齊美人是孚留宮的主事,看起來拉轟卻因為出身低又不受寵遭排擠,但絕對不是個能小看的;青言夫人是寧國的長公主,才貌雙全,單論出身比王後還要牛;太後什麼事都不愛過問,據說有過一段虐戀但所有人都三緘其口,饒是蘇子舌燦蓮花都問不出來等等,唧唧呱呱的在暮容惜耳邊不分白天黑夜的說,把暮容惜的腦袋攪成了一團漿糊反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嘴上掛著“小姐您這個什麼都不管不怕的性子怎麼在後宮裏活得下去啊!快花心思記一下”,誓將宮鬥進行到底。

蘇子的狂熱有增無減,甚至開始在暮容惜午睡時用蹲在床邊絮絮叨叨來叫醒她,終於煩得暮容惜迷迷瞪瞪的問:“那我呢?你有沒有打聽到什麼關於我的?”

蘇子的話語被冷不丁的打斷,愣了一小會說:“您自己您不是最清楚的嗎?”

“我不清楚,你跟我說說。”暮容惜閉著眼睛,在紗帳裏悶悶像說夢話一樣。

“我聽照看花木的李姐姐說,小姐是大王出宮尋訪時遇見並帶回王宮的,其他的大家好像都不是很清楚,不過大王對小姐的確是真情實意萬分寵溺的,不過我覺得大王對小姐好像還有些小心翼翼,為什麼呢?”蘇子說著,提出疑惑,卻得不到暮容惜的回答,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揭開紗帳叫暮容惜起床。

揭開紗帳蘇子就聞到一股清幽的香味,讓人心曠神怡,忍不住多嗅了幾口,才將暮容惜搖醒,趁著暮容惜思路還不清楚,忙忙的開始套話,說:“小姐,為什麼含璋宮始終都是重兵把守?大王這麼喜歡你為什麼不封你做夫人呢?”

暮容惜半夢半醒的被蘇子擺弄,略想了一下回答:“我也不知道,你應該去問他。”

蘇子心裏生疑,她多番打聽這個問題,始終得不到回答,問得急了別人都叫她自己去問暮容惜,而現在暮容惜居然告訴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真是奇怪了。

天氣逐漸回暖,暮容惜變得有些嗜睡,常常曬著透過窗戶紙照進來的陽光就那麼趴在矮幾上睡著,幾次被莫棄遇見抱回寢室安睡,也請了醫官看過,卻也說不出個原因,都隻道暮容惜身體是康健的,許是天氣回暖有些春困的症狀,過段時間就會消退。

但是暮容惜卻越來越犯困,達到了巔峰狀態。一日莫棄無事早早的來了含璋宮,陪著暮容惜進朝食,就見剛剛起床不久的暮容惜扔了手中的勺子倒在他懷裏,片刻便睡得安安穩穩,莫棄無奈,隻得抱了她去寢室,心裏卻有些惴惴,這嗜睡得太過厲害,總隱約讓人覺得有些不妥,於是他便陪在含璋宮守著熟睡的暮容惜。

趙仁上前通傳,說是李子維大人求見,有事相商。莫棄放心不下暮容惜,傳了李子維到含璋宮,兩人在前殿正廳商議國事,留蘇子在寢室照看暮容惜。到了傍晚時分,暮容惜醒了過來,蘇子連忙問:“小姐醒了啊!餓嗎?”

“不餓,大王呢?”暮容惜擁著被子坐起身,一臉溫軟的笑意。

“大王在前殿與李大人議事,”說完靈光乍現,笑得一臉促狹,“我去幫您喚大王過來?”

得了首肯,蘇子蹦蹦跳跳的飛奔至前殿正廳,正準備把氣喘勻了開口說話就被莫棄一陣搶白。“你怎麼這麼急匆匆的跑出來了?是容惜有事?”說著莫棄迅速的起身,一手撥開擋路的蘇子,疾步進了寢室,見到暮容惜好好的坐在床榻上才放下心來,但她的下一個動作卻讓莫棄頭皮發麻。

暮容惜笑的暖風拂麵,對莫棄行了一禮,渾然不見一絲以前對莫棄的冷漠疏離,莫棄當然不認為這是自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暮容惜的轉變太快隻讓他覺得怪異,想到李子維遊學多年,師承隱世高人,尋常醫官瞧不出來的病症說不準他能有所見解,便取下披風套在她身上,將她抱著去了前殿,暮容惜乖乖的順從,沒有一絲的反抗,隻是臉上帶了一些小女兒的羞赧,這一係列反應更加使莫棄不安。

莫棄擁著暮容惜與李子維麵對麵的坐著,語帶擔憂的對李子維說:“李先生,你瞧瞧容惜可有什麼不妥?”

李子維得了令,直視著暮容惜揚起的小臉,精致貌美,眼神說不出的純良通透,整個人縮在莫棄的懷中,安靜乖順,察覺不出一丁點的不妥,如果李子維不知曉暮容惜被莫棄強帶回王宮的前因後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