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特立獨行(1 / 2)

長孫宛然談及寧國赫連玉之時,顯然是有些羨慕並且崇拜的,她長孫宛然雖說出生在王侯家,是湘王府的千金,卻什麼選擇都做不了,什麼事情都做不到,她隻能躲在這深閨之中,做著女紅,順帶傷春悲秋一番。或許等到有一日,她也會被隨意指定一家貴族公子,接著給嫁過去,然後她就隻能這麼渾渾噩噩地度過這一生。

長孫宛然有一個很想念的人,她不曉得自己對那個人是有著多少的喜歡,或者是有多少的懷念。或許這一生,她也不可能再見到那個人了。因為,他死了。

玉染聽著長孫宛然的話,越聽越覺著有哪裏不太對勁。她闔了闔眼,又抬頭望了望天,竟是半晌也一言不發。她的胸口很悶,腦海中有些亂,她甚至不曉得自己究竟是因為什麼而感到有些難過與遺憾。

“南玉,你怎麼了?”長孫宛然見玉染的神色裏似乎有些遊移不定,於是出聲問道。

玉染聞聲,回過神來,接著笑著搖了搖頭,她說:“沒什麼,隻是我也覺著那位赫連玉十分的厲害。”

“厲害?她哪裏厲害了?”忽然,一個聲音從院外傳來,聽上去格外的明朗。

還不等玉染回過頭,就見長孫弘已經三步兩步走到她和長孫宛然邊上了。

長孫弘看見玉染的時候,眼中有一絲驚豔劃過,接著他繼續追問道:“你覺得我和她赫連玉比,有差到哪兒去嗎?”

長孫弘一襲紫色錦袍,軟金色的腰帶係在腰間,墨發用玉冠束起,倒是看上去很有翩翩俊俏公子的模樣,隻是,這口中的話稍微玩鬧稚氣了些。

玉染聽了之後眉眼彎了彎,輕聲笑了一下,莞爾道:“聽起來,差得挺遠的啊,世子殿下。”

“南玉,你這話就說得很不對了吧。”長孫弘有些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一雙丹鳳眼裏光華熠熠。這半個月來,他每每與玉染談聊之時,總是這個姑娘的脾性似乎與尋常家的姑娘不大一樣,但他也說不上來到底是那兒不一樣。此刻,他望著眼中含笑幾分的玉染,同樣也是笑了起來,他沒有深究剛才玉染的話,隻是忽然好奇地走過來,問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都坐在這院裏?”

玉染聞言,下意識低頭瞥了眼自己手心裏縫了一些的手帕,接著有些無奈地提了提唇角。她抬手將手帕抖在長孫弘的眼前,口中同時說道:“世子你覺得呢?”

長孫弘從玉染的手中一把將手帕接了過來,接著似乎認認真真地端詳了一下,隨後神情變得尤為的古怪,連眉頭都緊緊皺在了一塊兒,他撇了撇眉,有些無語地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玉染模樣苦苦地笑了,她左手手肘擱在石桌桌麵上,掌心撐著下顎,她半是側著身對著長孫弘這邊,抬了抬眼小聲道:“你沒看出來啊……我還以為這上麵的花和宛然繡得很是相像了。”

長孫弘聞言,目光移到了長孫宛然正在繡的絹布上,上頭是一朵明豔優雅的牡丹,花開正好的模樣,連花蕊都是清晰靈動。長孫弘的嘴角一抽,他看著自己手心裏捏著的手帕,上麵歪歪扭扭地隨意縫了幾針,就隻是明晃晃地看見了一團紅線,連個花的輪廓都一點兒看不出來。

長孫弘的俊容上滿是震驚,他有些誇張地瞧著玉染,張了張口卻半天沒想出來他到底該怎麼對玉染開口,他到底是應該睜眼說瞎話,還是好好安慰她一番呢?

最後長孫弘還是僵硬著說道:“這……說不準隻是你給忘了怎麼繡了,以後總會好的吧?”說到最後,長孫弘還不忘對著玉染尷尬地笑了笑。

玉染也是斜了斜眼,她明白長孫弘的意思了。她右手的折扇敲在了自己的額頭上,似是神色之中也流露出一絲無奈與無辜,她對著長孫宛然說:“宛然,我是真的不會,你也看到了。”

長孫弘看著這副神情的玉染,忽然暗自有些想笑,但他終究是忍住了。

他倒是覺得這個女子的脾性與他莫名地合得來,雖說有時也會被這個失憶的姑娘蒙得夠嗆,但至少也是讓他感覺有些意思,不像其他認識的貴家千金,總是要在他麵前裝模作樣一番,叫人很是心煩。

“說不準是和兄長說得一樣,南玉你隻忘了,以後會想起來的。”長孫宛然隻好笑了笑,安慰著說道。

玉染眨了眨眼,又聳了聳肩。她將手帕從長孫弘手中接了回來,最後歎息著看向兩人說:“你們若是覺著好笑,我倒也覺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