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奚啊……”也不知卓冷煙是想到了什麼,反正神情看起來也是有些古怪,“君上,最近您有沒有聽到些什麼傳聞?”
玉染默了一會兒,苦笑道:“何止傳聞?我還收到了大臣的奏折。”
“什麼?”卓冷煙奇異道。
玉染歎了口氣,抬眸說道:“他們讓我立秦奚為王後。”
卓冷煙險些沒被自己嗆著,但她想了想,似乎也沒什麼好意外的,畢竟秦奚為玉染做的他們都親眼可見,而試問又有哪位高位臣子可以被允許住在王宮之中呢?
“君上覺得意外嗎?”卓冷煙問道。
玉染靜了一會兒,籲出一口氣道:“其實不意外。”
“那不就好了?”卓冷煙轉而笑著說:“連你都不意外,那他自己肯定也不意外了,或者應該說是習以為常。君上也不必覺得是自己困住了他,其實是他自己還沒有想透而已。至於奏折和傳言,就這麼放著也無傷大雅,反正都這麼多年過來了,也沒必要再糾結這些了,不是嗎?”
“他最初想要的是身處顯赫之位,讓那些放棄他們秦家的人可以正視於他。雖然現在終於替他實現,可這麼多年來,說是我幫他,還是他幫我更多一些。這麼一想,還是挺歉疚的。”玉染眼簾輕垂,微微揚唇一笑,神色略顯複雜。
“人相處久了,也就這樣習慣著過來了。總之,能呆在君上身邊,還是挺讓人安心的。”卓冷煙也是想到了最初玉染找到她時的情景,現在時間一晃已是十餘年之久,不禁讓她釋然一笑。
玉染也是沉思了一會兒,最後隻能聳了聳肩,轉而問道:“傾懷那裏可有消息?”
“說起這個,我還正想說。傾懷君和君上您一樣也是在這幾個月裏重新穩固了朝局,可其中太尉那裏卻是問題頻發。”卓冷煙凝眉道。
“傾懷的太尉?我記得他應當還是之前華君立下的,叫……褚豐羽,已經算是一位老臣了,我以前當過華國大將軍,還是受他約束,所以對他有些了解。”玉染思量了一下說道。
卓冷煙頷首,“對,他是一位舊臣,但問題也就出在這裏。褚豐羽手下軍權仍是太大,另外的丞相與禦史大夫都是新任,故而無法製衡於他。此前傾懷君出兵商國時,褚豐羽也有出力,所以現在褚豐羽以此封功,頗為自傲,認為君王之所以有所成,全都得歸功於他。”
“他這已經是想左右容襲的決策和權利了,容襲必然不會放著他不管的。”玉染眼神深了深道。
“不過君上您也真是的,自己的事情才剛剛放一放,就還得想到傾懷的頭上。”卓冷煙不免感歎。
玉染笑了,“好像也是以前同容襲互相說事說習慣了,所以也就會多看看對方。”
“知道君上你愛他愛得緊,我就不多言了。”卓冷煙以這麼多年來的經驗知道,既然說了也是白說的,那就索性不說了。
傾懷國雲華殿,修子期自從成為傾懷君的禦前侍衛以及禁軍統領之後,也是大大小小要統管不少事。此刻,他就站在容襲桌案前,例行通傳。
“褚太尉之事,君上準備作何打算?”修子期眉頭緊鎖。
“確實是一道難題,容我再想想吧。”容襲的俊美容顏上浮現著些許的疲憊與憔悴,看來同樣是登基君位之後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璞兒那裏如何?”
“小皇子已經睡了。”修子期答道。
“阿染那裏呢?”容襲又問。
修子期默了一會兒,最後在容襲的長久注視下,終於從袖中摸出了一封信,交到了容襲的手中。
容襲拆開傳信,將上頭的內容仔細瞧了一遍,接著竟是笑出了聲,“請阿染立秦太尉為明元王後?認為秦太尉寸步不離,盡忠職守,是為佳談。”
“君上……”修子期擔憂地出聲。
“百姓之間也是這麼傳的嗎?”容襲抬眸問道。
修子期沒敢答,就這麼低著頭站在對麵。
容襲的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麵,半晌,隻聽他忽然啟唇道:“前幾日是否有大臣上書,希望可以為信親王以及幾位小侯爺、小世子選秀擇妻?”
“誠然。”修子期點頭。
“那就這麼辦吧,廣招天下此事,也要一一告知那些個大臣。”容襲忽然笑著說道。
“辦在何處?”修子期問道。
“就在王宮。”容襲道。
修子期頓了頓,麵色猶豫地說道:“君上,這樣一來那些大臣還有百姓必然會覺得君上您也有意選擇後妃入主宮殿,隻不過是礙著明元君故而才對外這麼說。這樣,恐怕君上要應付不少麻煩。”
容襲聞言,倒是莫名一笑,他漆黑的眼底有碎光閃爍,隻聽他勾了勾唇角,很是悠哉道:“就是要這樣——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