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明元國朝堂,玉染已開始重立格局。大將軍秦奚提拔為禦史大夫,文臣之事則交由身為丞相的謝意遠,位處禦史大夫之人經過玉染斟酌之後選擇了夏侯央。
不少前一輩的老臣已經選擇在換朝之時告老還鄉,或是決定做一些輔佐的官職,並不再身居高位。或許這也是每朝每代所有臣子都默認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為臣者若是看不清為君者的心意,那也是不行的。
秦奚下了朝,準備去後頭接玉染回寢宮,順便說一些有關朝局穩定之事。
“秦大人。”有不少大臣走過之時朝秦奚俯身作揖。
秦奚同樣一一回禮。
“秦大人,今日時候還早,若是大人有空,不若我們一同出去外頭走走,順便也可商議一下近日來的不少政事。”大臣們紛紛相邀。
秦奚溫和一笑,旋即拒絕道:“今日還要去見君上,還是不了吧。”
有大臣頗為惋惜道:“秦大人可真是為君上盡心盡責了。”
“是啊,秦大人可是自君上被封太子之前就一直跟隨於君上了。”
“真是不容易啊!”
“難怪君上會如此對秦大人另眼相看了,還能為秦大人單獨辟出一宮居住,而且連唯一的赫連氏公主都交由秦大人撫養了。”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倒似是多了幾分別的意味。
果不其然,另外幾位臣子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都是訕訕笑了笑作揖告辭了。
謝意遠從秦奚的背後走來,站在秦奚的身側道:“他們這麼說,你不生氣嗎?”
秦奚的神情依舊平靜,他眼簾輕垂,沉默了一會兒,笑道:“別讓君上再聽了去就行了,不然她又要多想了。至於外頭都風言風語多少年了,還至於在意這幾句話?”
“你可真是……”謝意遠搖了搖頭,似是有些無奈,半天,他隻得說道:“也罷,我還是多注意些那幾個新任的人吧,免得他們不懂事,日後還老是這麼沒個遮攔。”
“勞煩你了。”秦奚回應了一句,就準備離開了。
忽然,是謝意遠叫住了他,“秦奚。”
“什麼?”秦奚回過身。
“雖然我知道這麼說不太對,可——你真的一點都沒想過和君上在一起嗎?”謝意遠問得不是很響。
“君上的一顆心已是在容襲身上移不開了,而且我也習慣現在這樣了。”這般忙碌,似乎也挺好。
“她現在是君,哪怕心裏愛的人隻有一個,但多分些許情誼給其他人,難道不行嗎?”謝意遠沉聲道。
秦奚也是無奈笑了,“你覺得她是這種人嗎?”
謝意遠聞言,也沒能再繼續說下去。
確實,雖然天下人口中的玉染都是風流而多情的,可實際上誰又曉得,玉染從沒有分出過半點愛情給容襲以外的人呢?
“我先走了。”秦奚朝謝意遠點了點頭,便轉身走開了。
天氣有些陰沉,冷風刮在臉上還是挺疼的,玉染在殿裏剛好憋得悶,所以就站在後門口透透氣,倒是被有些凍著了。
忽然,是秦奚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剛才是遇著誰了嗎?感覺多費了些時間。”玉染笑著問。
“和丞相說了幾句。”秦奚也是溫笑著回應。
“謝意遠啊……你應該多和他去宮外頭的酒樓裏吃吃飯、喝喝茶,畢竟都是從小認識的,聊個天也開心。”玉染咧了咧嘴道。
“會的。”秦奚道。
玉染走在秦奚身側,或許是她素來比較敏銳,譬如此刻的她就覺得秦奚此刻的心情似乎不算太大。
她眸光閃了閃,問道:“你剛才還遇到別人了嗎?”
“還好,就是幾個新上任的。”
“他們同你說什麼了?”玉染繼續問道。
“沒什麼,就是也想請我出去吃酒,可我這不是還有別的事嘛,就拒絕了。”秦奚知曉自己是瞞不過玉染的,於是就半真半假地開口了。
“哦……那也沒什麼不好的,你同我說一聲就好了,我這些事也不是一兩天可以解決得了的。”玉染知道秦奚肯定少說了什麼,但還是接著他地的話說了下去。
“沒必要,為君上分憂才是臣下應該做的。”秦奚揚起一笑,看起來異常淡然。
當夜,玉染在寢殿看著文書之時,恰好卓冷煙進來看她。
“冷煙,你過來一下。”玉染喊道。
“君上是有何事?”卓冷煙走到桌案前,一副認真準備聽你講的模樣。
玉染無奈笑了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看君上的樣子,不像吧?”卓冷煙露出了不太相信的神情。
玉染視線遊移了一下,邊揉著額角邊歎道:“其實就是想和你說說秦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