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輕笑了一聲,望著他道:“秦奚你也是喜歡抓著容襲不放。”
“沒有,殿下。”秦奚笑了笑說。
“誠然,你說得是真的。但我覺得這次南宮翎的消失,並非是容襲做出來的事。”玉染一邊小步地走了兩步,一邊說道。
“殿下從何得知?”秦奚問道。
玉染抬起眸子,眉眼輕彎道:“感覺。”
“哦……”
玉染笑了,“怎麼不問我靠感覺怎麼可以?”
“有用嗎?”秦奚反問。
自是無用的。
這個答案,兩人心中都是清楚的。
“當然,拿感覺糊弄確實不大好。”玉染啟唇道。
“殿下是怎麼覺得的?”秦奚抬眼。
玉染定了定神,道:“我覺得還有一個人在背後裝神弄鬼。”
“還有一個人?殿下可有猜測,此人是誰?”秦奚皺了皺眉,問道。
玉染看著他,搖了搖頭,“不知。之前有懷疑過夏侯本家的一個客卿,隻是後來蘇久和冷煙先後去查過,都未曾有過發現,那人也消失不見蹤影,至今未有露麵。”
“居然還有這樣一個神秘之人。”秦奚神色凝重。
玉染斂眸道:“此人定然極為熟悉我的性情,而且連我的行事路數也很了解。”
“殿下覺得……會是身邊人嗎?”秦奚頓了頓,猶豫道。
玉染搖頭,“應當不是,我之前和他撞見過兩次,不過他都是黑袍黑紗掩麵,遮得極牢,看不清樣貌。唯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好像可以吸引我多看上他兩眼似的。”
“若不是身邊人,那就定然是與殿下有過交集之人了,殿下當真毫無頭緒?”秦奚有些擔心地看著玉染。
玉染思量片刻,最後歎氣一笑,“也罷,無頭緒便無頭緒了。反正他這麼攪和進來,定然是有所圖謀的。既然如此,我們總歸是會見到的。急於這一時想出來,也是沒什麼意義。”
三日後,東燃鎮邊界,夏侯央的人馬已是經過連夜趕路而至。
“夏侯錚的人有見到嗎?”夏侯央問起身旁的侍衛。
侍衛搖頭,“公子,前些日子他們還是跟緊了的,但是三日前的夜裏就沒有再追上來了。”
夏侯央皺了皺眉,隻是沉默地思量起來,並未吭聲。
“公子,許是我們趕路急了些,所以將他們正好甩下了。”侍衛見夏侯央擔心,於是按照自己的見解開口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不過。”夏侯央還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可現在也說不出個緣由,所以隻好轉而道:“讓其他人再好好休整一下吧,頂多隻能再歇息半個時辰了,我們還得繼續趕路。”
“是,公子。”
翌日夜,火光將整個營地映照得通亮,以至於玉染掀開簾子從帳子裏走出來的第一刻眼睛冷不防地被晃了一晃。她一手提著劍,稍稍舒展了一下手臂,隨口問了身邊走過行禮的一個小兵,“看見秦將軍了嗎?”
“回殿下,將軍剛才又去主營帳了,說是要再看一眼地勢布陣。”小兵回答道。
“哦,我曉得了。”玉染點點頭,目光往主營帳的方向瞧了一眼,最終還是收回了視線,沒有去打擾秦奚。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一直繃得太緊了,玉染覺得自己額角跳個不停,倒是敏感了不少。她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出營地,最後等到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一片漆黑的樹林子外頭。
她轉身靠在一棵樹的樹幹上,雙臂環胸歎了口氣,微微仰起頭呢喃道:“讓人擔心的事情實在太多了,總覺得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啊……”
閉上眼,她略作小憩。這一刻身旁雖無一人相隨,可她還是有一種難得冷靜的感覺。
忽然,是一陣古怪突兀的寒風從她的麵頰一側劃過,這讓她猛然睜開了雙眼。
“誰!”玉染眼神一凜,登時抽劍轉身。
但一片漆黑之中,顯然已經沒有了剛才來人的身影。
玉染眸光閃了閃,神色很是不佳。她垂了垂眼眸,卻發現有一封蠟黃的信箋被放在了的身前。
她蹲下身,修長的手指捏起了信箋,指尖一挑,裏頭的信紙便被抽了出來。
僅僅是掃了一眼信上的內容,玉染的周遭便仿佛有冰雪凍結。她的神情在這一刻陡然肅穆起來,眼神比劍鋒竟是還要淩冽幾分,迸發出的眼光似乎瞬間就能讓人遭受淩遲之刑。
玉染的手緊緊握了起來,信紙都被捏作了一團,指節隱隱發白,可見用了多大的氣力。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