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燃山與東燃鎮一帶地勢尤為特殊詭魅,可以說常人若是沒有路圖來仔細核對出入,那麼必定會迷失在山林中,這也就是東燃鎮上百姓為何那麼少的第二個理由。
夏侯錚帶著一隊人馬一路快馬而行,隻為追至同樣往東燃鎮方向而去的夏侯央。
“可惡,那夏侯央倒是跑得極快!”夏侯錚神色極差,一雙眼中更是頗為陰蟄,看起來脾氣似乎隨時都會爆發。
“大人,前麵發現一隊人正停著歇腳。”忽然,一人策馬到夏侯錚身邊說道。
夏侯錚神情一凝,道:“這個時候會往東燃的方向走,肯定是夏侯央那批人。走,從兩邊過去圍了他們,不要放任何一個人走!”
“是,大人!”
而前方不遠的那隊人中,為首黑衣男子略是回頭,像是察覺了什麼一般。
一個士卒上前對著男子貼耳道:“來了。”
“來了啊,那真是太好了,這樣那位大人便又少了一樁煩心事。”男子笑了笑,輕輕揮了揮手,一時間周圍的人看似鬆散,可眼底卻是逐漸熠起了銳光。
商國都城星燁城外,難得可見蘇久神態凝重。
“這次華國打過來的大軍,領頭的不是慕容襲。”竹良駕馬來到蘇久身旁,同樣眉頭一皺道。
“不是他?”蘇久柳眉緊鎖,“看來正如殿下所猜測的一樣,他還另有所謀了?”
“早就跟赫連玉說過了,她家那個‘美嬌娘’啊,可不好養了!她偏偏就是不信。”竹良牽了牽韁繩,翻了翻眼皮道。
“那是因為殿下願意相信他。”蘇久道。
竹良直嘲道:“相信有什麼用,有本身赫連玉就把天下拱手相讓啊?既是不能讓的,那留著一個敵人在身邊,該說她心寬好,還是太自信啊?可別到時候栽在慕容襲手上,哭都來不及。”
“好了好了,這仗都打起來了,你也別在那兒抱怨了。”蘇久轉而道:“反倒是你,你這次為什麼不做領兵的將軍啊?偏偏隻做個策應的人,把這活兒丟給我。”
“給你多曆練曆練不好啊,還嫌這嫌那的,我做策應我樂意。對了,你們那紅月閣的人知道商君去哪兒了嗎?”竹良瞥了她一眼道。
“南宮翎?好像是因為葉明軒反了的關係,所以他當日就從王宮跑了,現在我們也在找他呢。”蘇久道。
竹良眼睛一眯,“跑了誰不好,偏偏跑了這個南宮翎……”
“好了,我們先做好我們的事吧。葉明軒好像要和慕容襲的人馬起衝突了,我們也差不多該動身了。”蘇久沉了沉心說道。
“行。”竹良頷了頷首,微微仰頭望天。
誰又能想到,當初跟在長孫家公子身後的一個小小侍從,現在也搖身成了寧國赫連玉手下的重臣呢?反正竹良自己也沒想到,像他這樣一個脾氣總是和赫連玉不對盤的人,為什麼赫連玉還這麼能忍。該說不愧是赫連玉嗎?
東燃山後主營帳中,秦奚站在東燃地勢圖前,神情凝重。
營帳簾被掀開,光線和寒風同時從外麵透了進來,秦奚慢慢轉過頭,看見女子的時候揚起一個笑容來。
“殿下還真是鍾情於男裝,不過也是好看。”秦奚笑道。
玉染揚了揚眉梢,道:“我當赫連玉之時還不是日日男裝,連臉都不是自己的。好了,說正事。你盯著這圖看了這麼久,有看出什麼來嗎?”
“夏侯錚的軍隊自進入銜接東燃的密林之後便失去了蹤跡。”秦奚的神情隨即恢複至冷靜嚴肅的模樣。
“有人去看過嗎?”玉染頓了頓道。
“已經遣人去了。”秦奚點頭道。
玉染眼底的光華流轉,片刻,隻聽她繼續說道:“北境容襲的大軍滅了夏侯本家持著特令調出來的大部分軍隊,至於葉明軒那裏……本人並未現身,似乎是派了一隊佯裝相遇,他自己率著剩下的人往我們這邊走了。”
“是容襲本人帶的軍?”秦奚悶了悶,隨後突兀地問了一句。
玉染一愣,須臾之後便是頷首,她輕聲道:“不是。”
“你信他?”秦奚盯著玉染問道。
玉染看向他,沒有說話。
秦奚笑了,“你既已知容襲不可信,還不願意和他對著幹?”
“我沒有說他不可信。”玉染的眼底澄澈,異常平靜地說道。
秦奚失笑,“殿下,你可真是……”
“蘇久和竹良他們說南宮翎還沒有找到,應該是已經從都城脫身了。”玉染轉而道。
“之前葉明軒有說過容襲和南宮翎有約定,對了,殿下新收的那位義弟也有說過。”秦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