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靜拍拍梨香的背:我知那林方日定會想出瞞天過海的辦法,找個替代品上京,這樣,爹爹就不會受到牽連。
未靜和梨香激動地相擁,暢想著激動而又精彩的未來。
秀明在馬棚裏,將紙條緊緊地攥在手裏:今日未時,風雪亭外山坡,一樹桃花下見。
秀明苦笑道:都這個季節了,哪還會有桃花。
他落寞的目光看向前方,一個模糊的身影,竟也想入非非:未靜身著粉紅的衣服,輕快地走來,身著灰衣的他走了過去,淡笑著說道,這個季節,已然沒有桃花,何能在桃花樹下相見?
未靜人比桃花豔,笑比新裳豔,嬌憨地說道:我說有就是有,我會一直等你的。
秀明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走來的是客棧主的女兒:龍侍衛,阿爹說該吃午膳了。
秀明點頭示意,待她轉身離開後,將紙團撕碎扔到了泥潭裏,跟著走了出去。
午膳後,未靜獨自在亭邊走,看那些侍衛有說有笑地在陽光下遊走,她走幾步,停了一停,走幾步,又一回望,看到梨香走了過來,目光中才露出欣喜的神色。
未靜和梨香在亭子的木柱後換了衣衫,未靜身著紅色的外衣,從柱子後走了出來,邊走還邊說:梨香,你去後山看看,哪裏有梅花樹。說完便跑了起來,繞著亭子旁向山坡奔去。周侍衛遠遠地看著二人。
林方日在大堂裏訓話,秀明,費超,孔由等都在。林方日和金天翼討論起日後的行程。林方日說已經在此浪費了數日,等橋一通,定要日夜兼程,必然在春天之前抵達京城。
天翼說起前進的路線,林方日則心不在焉,更不露聲色地留意其他侍衛的表情動作,想看出什麼異樣來,目光掃到秀明身上,秀明還是平靜地站立著。
天翼話音一落,林方日就站起身來,敷衍地說著:好好好,這一路有各方官員的接應,也能平安順利很多。
他走到孔由身邊:孔侍衛,聽說在這裏暫住幾日,你和客棧主王老板的女兒走的很近啊。
旁邊的人發出嗤笑,孔由尷尬地說道:沒有,沒有,我隻是,隻是和她私下多聊了幾句。
林方日狡黠地笑著: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有想法是正常的,隻是我們這一路的目的地是哪裏啊,切不可讓沿途的風景,迷亂了前行的方向啊。
眾人一陣嗤笑,孔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林公公走到秀明身邊,看著他冷冷的麵孔,秀明的劍眉,星目,秀氣的鼻峰,淡色的薄唇,讓他在一眾粗糙的漢子之間,整個人都很亮眼,從人群中遊離出來,讓人感到清新的美好。
林公公笑了,白發紅唇的他,看著年輕俊秀的秀明,大聲地笑了出來:龍侍衛,先前我從未留意過你,不過自昨晚後,你在我腦海裏更是揮之不去了。
孔由憋不住氣,笑了出來,費超肘擊了他一下。
林公公挑挑白眉,用拂塵刮了刮秀明的臉孔,眯著眼說道:也不知你這等皮相,會騙取多少女子的歡心,會害了多少好姑娘,為你傷心,為你白頭啊。
大家看著林公公的白頭發,不由地笑了出來,連一向冷傲的金天翼也笑了。
林公公顯出慈祥的樣子,笑著說道:笑笑笑,你們可不知道,我年輕時候,也是這樣的唇紅齒白,隻是老了老了。
他轉身走開了秀明的身邊,秀明和天翼才舒了一口氣:人啊,總會老的,總會老的。他歎息搖頭地走了出去。
秀明慢慢抬起頭,卻發現天翼熾熱的目光看著他,心裏一咯噔,又低下了頭去。
未靜在光禿禿的桃花樹下等待,用手將一朵朵粉紅色的絹花纏繞在樹上,看著光禿禿的樹上“開”出了新花,她高興地唱了起來:春來春常在,桃花開滿山,豔麗的粉色迷離了我的眼,等著你歸來,待君來采摘,取下一朵花戴在我頭上。
等啊等,未靜變得焦急不悅起來,不知不覺已是申時,未靜不知時間的過去,隻感這日光,漸漸的昏暗起來。終不見秀明,她的心,也漸漸地死了,但她的心中卻固執地想著:我知道你會來的,我會一直等你,一直等你的。
未靜在“桃花樹”下等待,一個下午過去了,秀明都沒有現身。她從緊張和期待,變成了失望,卻殊不知,此時的秀明就在不遠處的樹下望著她。
看著不遠處那個紅色的身影,看著蕭瑟的冬日,那滿樹的“桃花”,秀明心裏萬千感慨,想到下午金天翼嚴厲的目光,林公公老奸巨猾,笑裏藏刀的嘴臉,秀明遲疑了:林公公早有所懷疑,他的親信,也一定安插在我們身邊,我們這樣貿貿然而行,會暴露身份,牽扯出我們以前的事來,不僅走不成,還會連累了大家。
他捏緊了拳頭,皺起了眉:既然已走到了這一步,我們難道還有退路嗎?阿靜,你真傻,如果為了我,丟了性命,再害了你爹和你們家,這樣值得嗎?
暮色起冬風卷落葉,恍惚間畫麵已定格—粉色的樹下紅色的身影,癡癡望著傷心地坐在樹下,枯幹的樹木,直立的身影,深情的凝望,無盡的感歎,未靜,不願離開,秀明,也難挪步。直到周鬆的到來,秀明才警覺地閃身離開。
周鬆走到樹下,和未靜言語了幾句,未靜勉強地擠出笑意:我最愛桃花,梨香發現了這顆桃花樹,我便命她做了這些布花,紮上去,這樣,就漂亮多了。
周鬆恭敬地說道:在下無意來打擾梁小姐,隻是林公公說,該吃晚膳了,遍尋不到梁小姐,便派屬下來尋你,我問了梨香姑娘,這才。
未靜鬆了口氣,淡淡然地說道:好,我們回去,我們回去。
二人離開時,滿樹“桃花”正沐浴著夕陽的餘暉,未靜的眼中已滿是淚水。
用完晚膳,天已黑了,在用餐時,未靜不自主地瞥向秀明那一桌,秀明卻埋著頭,沒有和她對視,當未靜低頭時,秀明卻還會小心翼翼地看她,而二人的目光交流,恰被天翼收在眼裏,他顯出擔憂和疑慮。
看著秀明跟沒事人一樣,還與孔由等笑著交談,未靜難掩心中的失落和氣惱,她悶悶不樂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叫梨香拿來酒,苦悶地飲著。
天翼心有所慮,來夜探未靜,二人舊事重提,不覺對飲起來來。天翼敞開心懷,借著酒勁說道:你,你可知,我經常,經常在夢裏見到翩翩,她,她對我微笑。
他苦笑著:我殺了她,卻還要每晚夢到她,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
未靜喝了幾碗酒,有點昏昏欲睡,笑著說道:我一直喜歡龍秀明,從第一次見到他,就被他所吸引,這八九個月來,對他,我什麼方法都用了,可他,還是,還是不為所動。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喜不喜歡我,他到底有沒有一點點,一點點喜歡我。
天翼醉紅了臉,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我心痛,我這裏,這裏痛啊。
未靜傻笑著說:我也是,我,也是。
天翼搭著未靜的肩膀: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未靜又給天翼灌了很多酒,天翼終於醉倒下去,未靜卻在他伏案睡去後,露出清醒的樣子,原來未靜所飲的,都是水而已,看著天翼昏睡而去,未靜躡手躡腳地走開了。
半個時辰前,梨香偷偷地將信件遞給秀明,秀明接過後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看完了信箋,又在其他侍衛進門前,燒掉了信箋: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秀明問道。
孔由迷迷糊糊地說:林公公他不舒服,我和費超去鎮子裏請了大夫。
秀明緊接著問道:哪裏不舒服啊。
費超哈欠連連:也,也沒什麼,就是年紀大了,累了。
湯正走了過來:他啊,是疑心病太重,想東想西的,把自己給想病了。
周鬆拍了拍湯正的腦袋:不許胡說。
孔由歎息著躺在床上:明日,就該繼續前行了,王姑娘啊王姑娘,我得和你再見了,不,是再也不見,是永別啊。
他拉長聲音歎息道,其他人吹滅了蠟燭,秀明則坐在床頭,陷入思慮中。
深夜,月朗風清,冬風寒,被窩裏的人們都進入了溫暖的夢鄉。未靜那屋子裏卻熱鬧了起來,她被一黑衣人強行帶走,拖拽出房間時的喊叫,驚動了所有的人,天翼伏案在桌不為所動,侍衛們趕緊穿上了外衣飛奔出外,黑暗裏,卻無人發現秀明的床鋪一直是空著的。
周鬆帶隊循聲而去前,對孔由說道:孔由,快,快去找金大人。
費超聲音低沉地說道:我知道一定會出事,我知道明日出發前肯定會出事。
湯正拍拍孔由的背,大家拿起劍跑了出去。
黑衣人挾持著未靜,逃到了荒郊野外,而侍衛們很快將二人圍住了,雙方對打起來。黑衣人逐漸不敵,他把受了驚嚇的未靜當做人質,說誰要是再近一步,就要殺了未靜。梨香緊張地大叫讓大家都不要輕舉妄動,宮中的侍衛圍著黑衣人,湯正和費超目光對視,打著暗語,做好偷襲的準備,周鬆則在掃視著周圍,心裏默念:孔由怎麼還沒有來,金大人呢?
黑衣人拉著未靜左衝右突,眼看不敵,就要痛下殺手,了結未靜,天翼及時趕到,與他人對打起來,黑衣人逐漸鬆開了手,未靜被周鬆等人救下,雖是脫險,未靜卻終是不悅。
金天翼奮力拚殺,卻看出黑衣人眼裏的糾結,再看他的招數,金天翼恍惚了,一不留心,讓黑衣人閃身逃走了。天翼看著身後鎮定而微怒的未靜,頓時明白了什麼。
天翼將袍子披在未靜身上,和梨香一起扶著她回了大堂,林公公已在那裏等待,大堂裏燈火通明,兩隊侍衛兩邊站開,等著公公問話,而秀明則站在一行人的末尾,站在湯正和費超中間。
公公懷疑為自己人所為,狐疑地走在兩行人之間,他看著未靜略帶緊張焦慮的臉,安慰地說道:梁小姐,剛才您受驚了。
未靜都不敢抬眼看他,隻是連聲說道:沒事,沒事。
林公公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大家:明日我們就要啟程去京師了,沒想到,晚上卻會有這麼一出。
他露出奸笑:這個客棧不著村落的,隻有我們自己人,和王老板一家。我看,今晚的事,絕非偶然和外人所為,卻是精心策劃的內亂。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侍衛,卻發現好像少了誰,當他望向金天翼時,他目光冷靜地站在隊伍的最前麵。他詢問一個個小侍衛剛才在哪裏,看到了什麼。侍衛們都一五一十地回答。
公公說剛才對打的時候,清楚的記得那刺客手臂被劃傷,要一個個檢查,看著大家一個個都沒有傷,直到龍侍衛。公公說龍侍衛不是自己的人,這次出京辦事也第一次見到,看他平時總是沉默寡言,自己對其也不是很了解。他掀起秀明的手臂,發現了劃痕,大家驚了。未靜的心提了上來。秀明卻掀起右手臂,也有劃痕,秀明解釋道他總是在夜裏練武,手臂上的那麼多劃痕都是練功所傷。
金天翼主動告訴林公公,他的左手臂剛才在對打的時候,被對方劃傷了,如果光靠傷勢判斷的話,豈不是連他也有嫌疑。林公公問他剛才大家和刺客對打時,金天翼去了哪裏。
金天翼說他碰上了龍侍衛,看他受傷倒地,便扶起了他,二人一起趕了過去,隻是龍侍衛受了傷,剛才並無與那人對打。梨香也作證,方才龍侍衛是站在她的身邊,林公公才勉強信了他們的話。
看著周鬆欲言又止的樣子,林公公質問道:周鬆,是少了一個誰嗎?
周鬆皺著眉頭,壓低聲音說道:是孔由,孔侍衛不見了,連帶一箱金大人攜帶的珠寶也不翼而飛了。
林公公憤怒地拍了拍桌子:孔由孔侍衛?他不是跟你們一起的嗎,難道你們不是住在一起,一起行動的嗎。
周鬆低下頭充滿歉意地說:我們,是一起睡下的。梁小姐,梁小姐發出尖叫時他也有行動,而且,我,我讓他去找。
他瞥了一眼天翼,天翼的表情很冷靜,卻不怒自威:我不知孔由和那黑衣人是不是一夥的,我隻知他趁亂逃跑了。
他看了一眼林公公:周侍衛,趁他還沒有跑遠,趕緊組織人馬去追啊。
周鬆遲疑地看了一眼林公公,林公公甩了一下拂塵,點了點頭。
兩隊人馬跑了出去,秀明也不知所以地跟在隊伍中,大廳裏隻剩下林方日,金天翼,梁未靜和孫梨香了。
林公公歎息道:我們一行20個侍衛,現在隻剩下19個了,連帶金大人,我,梁小姐,還有孫梨香,總共23個人,我希望,接下去的路再也不要出什麼岔子,有什麼亂子,否則,誰也別想好過。等到林公公和一行人離開,天翼,未靜,梨香麵麵相覷。
又過了半個時辰,周鬆和其他侍衛們都回了屋,而秀明那張床依舊空著,周鬆想起金天翼的話想起龍侍衛今天晚上的異常,不由憂心忡忡。
隔壁床的湯正說道:周大哥,想什麼呢,孔由走了就是走了,至少,金大人說他走了。
我們表麵上是跟著林公公來的,明著卻要讓著金大人幾分。兩方權衡,實難兩全啊。周鬆深沉地說道。
費超已睡入被窩:幹什麼要兩全呢,大人們讓我們如何我們便如何嘛。
少了個孔由那是萬萬不可的,不知道金大人和林公公,又該想什麼樣的辦法呢。周鬆滿腹疑慮地說道。
湯正微笑著說:這,可不是我們可以考慮的。
湯正睡下前,周鬆問道:龍侍衛呢。
湯正迷迷糊糊地說道:金大人還是林公公,還在問他的話呢。說著便閉著眼準備睡去,周鬆則坐在陰暗的角落裏獨自思量:看來,龍侍衛的確來路不一般,和金天翼也有複雜的聯係,可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呢?
天翼、未靜、梨香、秀明在天翼的房間內,燭火灰暗,四人壓低聲音密談著。
天翼質問了三人這是什麼計策,為何不悄悄地逃走,而要大打出手,在眾目睽睽下傷害未靜呢。
未靜說都是她想的計劃,要讓秀明在眾人麵前假裝殺死自己,那麼大家不會因未靜被秀明裹挾而去而追查二人,隻要她死了,無法入宮了,皇上那邊也怪罪不到父親頭上,她與秀明就可以悄無聲息地逃走了。
天翼笑了就算在大家眼皮底下,你殺死了未靜,再逃走,那又怎樣,那剩下的人呢?林公公那麼老奸巨猾,會連假死和真死都分不清楚嗎?這樣做,不僅不會成功,連龍秀明的身份都會敗露。而且就算蒙混過去,林公公將未靜埋了或者燒了,你能夠將她偷出來順利離開,那我們剩下的人呢?梨香怎麼辦,我怎麼辦?梨香會被當成你送入宮中,林公公,所有與你不相熟的小侍衛們,都有可能被責罰。
未靜慚愧地低下了頭:我本以為這個計策萬無一失,是一個避人耳目的好辦法,沒想到。
秀明問道:那孔侍衛呢,林公公口中的孔侍衛是怎麼回事?
未靜的酒根本沒有將我迷昏,我一路跟蹤梨香,看到你抓了未靜,就知道事情不妙。我看到孔侍衛匆忙跑來找我,就趁他轉身,將他打暈。連著那一箱珠寶,都被我藏了起來。天翼冷靜地說道。
打暈,真的隻是打暈,你沒有殺他滅口嗎?未靜的眼中帶著深深的不信。
天翼淺笑道:連與你僅有點頭之交的孔侍衛,你都如此上心,讓你自私到逃走害了我們一大群人,你可怎麼狠得下心。
天翼解釋道:林公公他不會去追究孔侍衛的過錯,他隻會將這件事情瞞過去,為今之計,是要找到一個替代品,就像梁老爺將原先的龍侍衛替換成龍秀明這樣。
二人驚異地看著天翼,梨香問道:金天翼少爺,你,你都知道。
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搞出這麼多事,不是我們梁小姐的爹,還能有誰。
秀明說道:那麼,誰又來代替孔侍衛呢。
天翼笑著說:其實隨行的,都是禁宮的小侍衛,隻有四五個人,是有武功的好手,且是林方日的心腹,而孔由並不是其中之一。梁老爺支走的小侍衛叫龍士柴,而你叫龍秀明,兩個都姓龍,那是無巧不成書。不過這個孔由,以後可就不姓孔了。
天翼拍手示意,從後麵的屋子裏,走出來一個小二打扮的人,他,卻是馮太初。
梨香和未靜都驚訝萬分:太初。
秀明也十分不解。
天翼說道:其實自我們出了南京城,他就一直跟著我們。今日在客棧裏,我才將他認出來。馮太初,從今以後,你就是孔由孔侍衛了。
太初點了點頭:小姐,梨香,我們三個又在一起了。
未靜,梨香:就像小時候那樣。
三人微笑了。
秀明質疑道:真的可以嗎?
天翼點了點頭:其實大家都以姓和官位相稱,彼此間都不熟悉。連龍士柴,變成了你,也無人發覺。這次孔由一失蹤,林公公還著急呢,我找到太初冒充孔由,還解了他燃眉之急呢。
梨香問道:那林公公真能聽你的,安插太初在我們身邊?
天翼說道:在宮裏,林公公有些權勢。在外麵,他可還得忌我三分。
未靜看著天翼:我一直知你心思縝密,你不知卻暗裏做了那麼多的事。
我知你總會出其不意,也沒想到,你竟會做出那樣的傻事來。天翼看著大家:龍侍衛,梁小姐,知道這些的就是我們幾個。今後,切不可做出出逃的事來,連想,都不要去想。
未靜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能做的,隻有那麼多了。說我自私也好,懦弱也罷,我的任務是將未靜,原原本本的未靜,安安全全地送入宮中。天翼語重心長地說道,未靜和秀明互視,默默地點頭。